“你这是做甚么？”宋妈不知他如何了，心中有些干焦急。
朴瑶心中一惊, 支吾道：“不像传闻中……”
后日便是初九。
自建安侯要娶首富洛家女儿的动静传出，到建安侯府大婚，不过二十余日，眼下也才又过了日余日，正值十月初秋罢了。京中到丰州少则两月路程，若真她们是从京中来送帖子的，眼下只怕还未到建安侯府呢！
跟那些个自幼看着盛明远长大的七大姑八大姨没几分辨别。
上回的账册她已看过，旁的题目没有，却因着衢州山洪发作，染料的本钱上涨了十余倍，导致这后续的布匹和裁缝买卖也受连累。各地已有的原质料囤货因着衢州的洪灾，也接踵涨价，从原有的账期变成了现款买卖，却还是供不该求。再加上贩子们的发急，便将这需求抬得虚高了数十倍，代价也迎刃而上。
女子老是介怀这般的。
胡大管事已是跟从老爷多年的白叟了。
顾寒之斜倚着马车一侧, 手中拿着书卷，听到朴瑶这番话, 才微微抬了抬眼。素色的珍珠步摇插在发间微微动了动, 同脸上的淡妆适宜。湖绿色的衣裙外，拢了一层霜红色的外纱，腰间别着一枚羊脂玉佩, 刻着清楚的一个“寒”。
蜜斯但是国公爷的嫡长孙女，身份高贵，那里是这些贩子能够小觑的？
豆子只得一脸错愕回府。
买卖上的事，没有小事。
没想到，这洛青婉更是个手腕利落的。
楼兰和宋妈在苑中等他，见了他进府，宋妈问：“如何样，可吓着那丫头了？”豆子常日也恼阿谁叫朴瑶得很，可眼下哪有出了口恶气的模样？
听陆先生说（总管事成为先生），这本账册做得近乎天衣无缝，若非一人短时候内一起看下来，底子看不出端倪，蜜斯请了四十个账房先生，不过是在胡大管事面前清理，让他断念。这些帐，她内心清清楚楚。
她也是偶然被盛明远这么一说，才想起。
早前他同楼兰带夫人看堆栈，逛侯府的时候，夫人还好好的，可在朴瑶自报家门以后，夫人较着怔了怔。夫人常日里一向随和，何曾见过她挖苦人，倒是本日这朴瑶确切过分了些，夫人才经验了她，可即便如此，夫民气中定是都会留不快的，以是宋妈说是这国公府的蜜斯特地来惹夫人倒霉倒是真的。
等他记起昨日之事来，才又俯身打量洛青婉。
昨日是他新婚，他昨夜喝完那杯合卺酒就倒了。
半晌，却听顾寒之轻叹：“罢了，总归是他夫人。哪有男人不喜好貌美的，他若喜好花瓶便喜好去吧，我们回京。”
总归，便是这回是顾寒之真来了，也没露面。
屋内，盛明远恰好迷含混糊爬起来。
周妈一脸欣喜：“传闻侯爷昨夜连敬酒都没去，一向呆在房里，这会子都过了晌午了还没出来，连要起的动静都没有。看模样，我们侯府怕是隔不久就要抱小世子了。”
清楚是自气的话，朴瑶却只得点头。
又看看将近燃尽的红烛，该当不是晨间，是傍晚了。
这凤子花也未曾入旁人的眼。
“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豆子感喟：“多数是看差了，如果真是顾蜜斯来了，总归入府喝杯茶的，如何会悄无活力来，又悄无声气走？”
洛青婉远远看了看，见楼兰正拿着纸笔，一面同来测量和勘察的徒弟相同，一面同旁人一道伸手敲敲打打，直至确认后再记录，仿佛一幅当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