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婉看了看地上睡死的盛明远,悠悠道:“今晚不会醒了,去把染坊的账册拿过来吧。”
蜜斯瞥了眼总账,将帐本递回给他:“统共少了十一万八千二百两银子,假/帐做在客岁腊月,本年三月,蒲月,六月,八月,触及一百零三笔买卖,归正账房先生还在算,可要一一列出来给你?”
洛青婉唇角微微勾了勾,慵懒撑手起家。
清风晚照,月光透过窗户,将好投在床畔,一片清晖月白。
府内住的一百多口人,都是自盛明远的太爷爷起就在侯府中落脚的家仆和家眷了。
看盛明远连滚带爬从床下起来,她撩起散落的青丝,用素簪一绾,伸手去够挂在一旁的喜袍,暴露颈边两侧精美的锁骨来。
踏雪一起看来,晓得蜜斯的不易。
水至清则无鱼,洛家的买卖做得越大,旁人想从中得利也无可厚非。
四十个账房先生花了大半日还未算完,胡大管事已心虚。
宋妈连扫帚都不要了,就往楼兰那端去。
苑中如此风景。
洛老爷子中风已久,现在洛青婉掌管,洛青婉便是店主。
就像昨日见到的那双清澈的眼眸普通,平淡,暖和,却又撩民气扉。
屋内喜庆尚余,又温馨徘徊,唯有盛明远的呼吸声,和洛青婉翻账册的声音。
洛青婉微微打了个呵欠。
第004章新婚燕好
刚好,洛青婉也睁眼看他。
蜜斯将掌管生丝的胡大管事召到朗州,就在大厅里,请了四十个账房先生现场清理,算得胡大管事满头盗汗。
蜜斯从小跟从老爷学习经商之道,运营手腕和买卖上的来往自有过人之处,不然老爷中风后,凭蜜斯一个女人家,也镇不住这二十几个纯熟的管事。
周妈几人卖力打扫天井。
踏雪福了福身:“那蜜斯早些歇息。”
大红的新娘喜服已经脱下,挂在床边的衣架上。
可侯爷方才新婚,哪有人会去打搅?
踏雪自幼跟着她,晓得她看起账册来,只怕一整夜都一定够。
“……”
比及傍晚将近,这一日都几乎畴昔了。
“……”
蜜斯另有个短长之处,便是看帐本是不消算盘的。
这并非简朴的称呼窜改,而是承认。
杀鸡儆猴,胡大管事此次净身出户,也算给其他大管事敲响了警钟。
……
若非他挪了生丝的公/款旁用,导致新丝的收货出了题目,大蜜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是了。
吴妈说完,几个老妈子都跟着笑起来。
屋外,夜深人静,前厅的酒菜早已散场,只要红色的灯笼在屋檐下照出一抹委宛昏黄。
盛明远心中好似接受这月色勾引,俯身,垂眸。
本来还睡意懵懵的模样,也忘了本身如何在床下躺了一宿的,可一起身,蓦地看到床榻上还躺着小我,盛明远顿时就复苏了。
每月初九,二十四个大管事都会遣人呈上本部分的账册,蜜斯如偶然候会一一看过,若无时候,四个总管事也会看过后知悉给她。
胡大管事已是跟从老爷多年的白叟了。
洛青婉的目光落在账册上,并未移目,只淡淡应了声“嗯”。
不觉便邻近拂晓,天涯出现了了鱼肚白。
目睹双唇就要贴上面前的鲜艳欲滴,鼻尖却迎上一丝温润。
大婚之喜,惯来的风俗都是无人打搅。
待得踏雪分开,洛青婉瞥了瞥床榻下的或人,放下账册,伸手将大红的绣着牡丹斑纹的吉利喜被披在盛明远身上,而后起家,重新坐回床榻上看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