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兰芝笑眯眯道:“母亲,你尽管穿就是了!”
一向到现在,秦兰芝还记得西北的冬夜,北风吼怒,飞沙走石,糊着窗纸的窗户被沙石打得“啪啪”直响。
翡翠抿嘴只是笑。
秦二嫂正在看着万儿摆饭,见闺女递过来两件新衣服,衣料很好,刺绣精美,便笑了起来:“哎呦呦,这衣服可真好,我要放起来过年穿!”
翡翠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二楼雕栏内,透过刷了一遍桐油的白杨木雕栏,呆看着天井里梧桐树绿意盎然的树冠。
她挽了一窝丝杭州缵,插戴了一支翡翠簪,穿了件白藕丝对衿裳,系了条翠纹裙,脂粉不施,却端倪浓秀嘴唇嫣红,分外清爽明丽。
翡翠拿了承担放在妆台上,解开让秦兰芝看。
万儿正要说话,翡翠却抢先道:“娘子,女人累了,先睡下了!”
也就是在西北,秦兰芝学会了种棉花、给棉花打顶、摘棉花,以及纺花织布......
玄缎承担上面是一个精美的紫檀雕花匣子,匣子上面是一个大大的红缎承担。
又想:我如果男人的话,就凭翡翠这么崇拜我,我也要娶了她做娘子!哈哈!
普通小丫环都要四五两银子了,能上灶的小丫环,怕是要六两往上了!
秦二嫂也是欢乐,道:“这桩买卖做成,本年过年银子都有了!”
秦兰芝看着这些衣服,不由笑了起来,道:“这些衣服......可真持重啊!”
秦二嫂一边洗手,一边问道:“女人呢?”
兰芝左手扶着匣子,右手摁开了匣子的动静。
用罢早餐,翡翠洗衣,万儿刷锅,秦兰芝则跟着秦二嫂做人参养荣丸去了。
匣子的盖弹开了。
秦兰芝眼睛笑成了弯玉轮:“咱俩拿了香肥皂,一起去后门外河边洗手吧!”
秦兰芝闻谈笑了:“娘,这但是桩大买卖啊!”
秦二嫂晓得他是去秦垂教员看婆婆秦老太去了,便只是问了一句:“婆婆身子还好吧?”
秦兰芝也不出门,又忙了整整一下午,配药、磨粉、细火烘焙、炼蜜、调药、和药、搓条、和丸,终究做成了二百粒人参养荣丸,然后再摆在竹制簸箩里发汗。
翡翠跟着兰芝多年,晓得她的性子。
下午秦二嫂又被请去给产妇看病了。
一向到了天擦黑时候,秦二嫂才从内里返来了。
兰芝从小爱说爱笑性子活泼,与其在福王府内夹着尾巴战战兢兢纳福,不如回到本身家里自在安闲度日。
王府每月给赵郁发放的月银是一百两银子,一年就是一千二百两,每年的年初发放。
见窗前长榻上放着一个玄缎承担,她认出是昨日郡王带来的,想了想,这才问道:“女人,这个玄缎承担......”
初到西北那段时候可真苦啊......
上面是一件修身白绫袄、一条娇绿缎裙、一件宝蓝通袖妆花袍、一件大红通袖妆花袍和一条玄锦百花裙,最上面是一件大红各处金雪貂皮袄。
又道:“女人你可真有本领!”
翡翠也笑了:“这些衣服估计是郡王亲身遴选的!”
郡王的这两千石岁支禄米一贯由韩侧妃代领,韩侧妃吝啬成性,拿到手里就绝对不会再拿出来,是以这一项算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