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嫂没理他,翻身计算着明日要做的丸药数量,不知不觉睡着了。
秦兰芝笑嘻嘻不说话。
又道:“女人说早晨用饭不要叫她!”
万儿正要说话, 翡翠却抢先道:“娘子, 女人累了, 先睡下了!”
秦兰芝又是浅笑,却没有多说。
简贞英带着丫环小莲走了过来,眉尖微蹙,一幅苦衷重重的模样。
秦仲安欲言又止。
一向到秦兰芝从西暗间出来,翡翠见她累得够呛,忙上前要帮她按摩手指。
翡翠拿了承担放在妆台上,解开让秦兰芝看。
翡翠走了过来,也立在一边看。
上面是一件修身白绫袄、一条娇绿缎裙、一件宝蓝通袖妆花袍、一件大红通袖妆花袍和一条玄锦百花裙,最上面是一件大红各处金雪貂皮袄。
秦兰芝笑眯眯道:“母亲,你尽管穿就是了!”
翡翠抿嘴只是笑。
这几日秦兰芝一向没见到简贞英,正有些担忧她,闻言忙放动手里的苹果,带着翡翠下楼去迎。
用罢早餐,翡翠洗衣,万儿刷锅,秦兰芝则跟着秦二嫂做人参养荣丸去了。
她挽了一窝丝杭州缵,插戴了一支翡翠簪,穿了件白藕丝对衿裳,系了条翠纹裙,脂粉不施,却端倪浓秀嘴唇嫣红,分外清爽明丽。
想到这里,秦兰芝不由又笑了,心中实在欢乐。
秦兰芝也不出门,又忙了整整一下午,配药、磨粉、细火烘焙、炼蜜、调药、和药、搓条、和丸,终究做成了二百粒人参养荣丸,然后再摆在竹制簸箩里发汗。
也就是在西北,秦兰芝学会了种棉花、给棉花打顶、摘棉花,以及纺花织布......
简贞英打量着秦兰芝的屋子,见整套的白杨原木家具,素白纱帐,柔粉衾枕,淡紫纱帘,妆镜前摆着一个小小的素瓷花瓶,内里插着一枝桂花,米粒大的金桂披发着桂花特有的芳香,煞是素雅,便感喟道:“你这屋子可真高雅!”
归正兰芝总有体例把日子过得舒舒畅服开高兴心。
兰芝只觉一片金灿流光,本来黑丝绒衬里上嵌着一套赤金镶嵌红宝石头面,金子黄澄澄的,红宝石有些小,成色却好,钗子、簪子、步摇、耳坠、项链、手镯等样样俱全,怕是要值几百两银子。
一向到了深夜秦仲安才返来。
秦兰芝眼睛笑成了弯玉轮:“咱俩拿了香肥皂,一起去后门外河边洗手吧!”
秦二嫂正在看着万儿摆饭,见闺女递过来两件新衣服,衣料很好,刺绣精美,便笑了起来:“哎呦呦,这衣服可真好,我要放起来过年穿!”
又忙提示秦兰芝:“兰芝,这件事你可别跟你爹说,你祖母老是问你爹要钱,你爹如果晓得咱娘俩手里有钱,说不定得想方设法要了去给你祖母呢,到时候都偏给了你大伯家和你姑姑家!”
简贞英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又细细打量了秦兰芝一番,这才道:“你肌肤白,如果穿大红色的袍子、大氅和褙子之类,也都雅!”
她翻开荷包,发明内里有一叠银票,抽出来数了数,足有五百两。
一向到现在,秦兰芝还记得西北的冬夜,北风吼怒,飞沙走石,糊着窗纸的窗户被沙石打得“啪啪”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