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肚子饿的咕咕叫，李桂香还是小口小口吃着，细细品着香味。
程燕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已经空了的碗，感觉刚才那半个鸡蛋，应当是她前后两辈子加起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蛋了。
“好，就依你。”李桂香笑道。
程燕看老头手里的饭盒，另有工人们手里的饭盒，没一个冒热气的，明显都是凉的。就算凌晨上班前做好的饭，放到现在也早凉了，说不定大部分人带的都还是头一天早晨的剩饭。
程燕问办事员了两碗鸡蛋面，等面的时候，她又去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端到了李桂香跟前。
程燕从筷笼里拿了筷子，递给了李桂香，“妈，吃吧。”
除了程贵荣偷偷给她的两个肉馅饺子，大盆菜里她吃到的一块肥肉渣子，是她本年吃的独一一顿肉。
她内心伤酸的，说道：“妈，咱大半夜起来到现在，哪能只吃一碗素面呢？给你要碗鸡蛋面吧，贵不了多少，鸡蛋吃了顶饥。”
李桂香见程燕态度果断，便点头同意了。
工人们干的都是重体力活，一上午下来都是又累又饿，如果有香喷喷的热饭热菜吃，谁还情愿吃这冰冷的剩饭剩菜？
“妈，尝尝这包子，我闻着可香了！”程燕拿了一个递给李桂香。
至于鸡蛋，就更别想了，程家的鸡蛋都是程老太把持着的，因为她生了女儿，程老太恨死她了，月子里都没让她吃过一个鸡蛋，李姥姥来看她时送了六十个鸡蛋，让她月子里一天吃两个，可李姥姥后脚出门，程老太就把六十个鸡蛋都拿去镇上的供销社卖了。
这会儿恰是午餐的点，饭店固然小，但几近坐满了人。
程燕传闻过，李姥爷是十里八乡驰名的掌勺徒弟，十里八乡有了红白事都叫李姥爷去筹办席面，李桂香小时候日子过的还是很不错的。可惜李姥爷过世的早，李家落空了顶梁柱，加上李春生腿上有病，就穷了下来。
和大多数勤奋俭朴的中国农夫一样，李桂香俭仆惯了，不舍得费钱，并且压根没有在外头买着吃的动机。
“妈吃饱了，再吃就该撑着了！你还小，恰是长个儿能吃的时候！”李桂香笑道，执意让程燕再吃一个鸡蛋。
原主上太小学，算是“脱盲”了。
“咱从速回家去吧，时候不走了。”李桂香不明白程燕如何在这里逗留了那么久，催促道。
有母亲的心疼是这么夸姣的事，她都替原主可惜，如何就想不开他杀了呢？
李桂香是宁肯饿死本身，也不肯意饿着女儿一分一毫的，从速说道：“你能跟我比？你还在长个子，我老了……”
李桂香把面吃完了，剩下荷包蛋没舍得吃，要夹到程燕碗里，让程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