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惊的瞪大眼,顾老太太本来在炕上躺着,额头上贴着块胶布,也赶快坐了起来。
跟之前那么精力利落的老太太的确判若两人。
“爸,你腿咋样?”
这半年来,弟弟长高了,更黑了,却仍然瘦的像只皮猴子一样,顾蔓摸着他的脸含泪笑道,“别哭,姐在呢,你啥都不消怕!”
“他看着二伯呢,蔓儿姐你不晓得,二伯现在可惨了,躺炕上动不了,二妈也跑了……”
顾洪生躺在炕上,一动不动,身上只盖着一卷被窝。
竟然是三房的顾兰兰。
顾老爷子在一旁又欢畅又愤怒,搓动手道,“是军子给你打电话了吧?我就跟他说别打搅你,你就放心读书,家里有我们呢……”
老爷子往外走,顾老太太立即利索的下炕道,“我去吧,家里另有些鸡肉,我给蔓儿煨上,再煮几个鸡蛋……”
第三天下午,火车达到姚县,她又转乘了长途汽车,终究在入夜前,风尘仆仆赶回了顾家村。
他摆摆手,叹口气道,“你爸他,就在你们本来的屋子里,你,你先去看看他吧,你没用饭吧?爷给你煮面条去!”
顾蔓把兜子放下,看着老两口肥胖蕉萃的模样。
亮晃晃的灯光刺激了顾洪生,他眼皮动了动,渐渐展开,一眼就瞥见了站在炕跟前的顾蔓,惊奇道,“蔓妮儿,你,你返来了?”
顾兰兰已经快十岁了,身子长高了很多,一下子就抱住了她的腰,叽叽喳喳道,“蔓儿姐,军子说你明天返来,我还不信呢,他让我在村口迎着你……”
顾蔓焦心的在他腿上按着。
顾蔓擦擦眼泪道,“爷,我爸出了这么大事儿,我哪还能待的下去呀。”
现在天已经黑透了,村里没多少人,但也有一些在门口树下乘凉的,瞥见顾蔓都吓了一跳。
她就没想过顾洪生已经瘫了,今后甚么都做不了,她拿走他的钱就即是拿了他的命!
老两口去忙活了。
顾蔓眼眶一酸,一头就扑入了顾老太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道,“奶,我想你了……”
如许一个女人,称为蛇蝎毒妇都不为过了,怪不得她会生出顾茵如许的祸害。
“二姐,你返来,爷奶必定欢畅,不过军子没敢跟他们说,也不晓得爷会不会气的打他!”
屋子里黑漆漆的,顾蔓顺手拉亮电灯,一瞥见内里的景象,整小我都呆住了。
顾蔓心跟被刀割一样,她奶这么固执个老太太,能变成如许,可见受了多大的打击。
几人立即感喟着道,“这一看就是晓得家里出事儿了,大老远从黉舍返来,唉,可惜了这么好的丫头,咋摊上那么个妈和姐……”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顾蔓再也忍不住了,扑上来握住父亲的手,眼泪扑簌簌直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