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鹤解下腰间的玉箫：“此物临时借你，用以呼唤大鹏。”
柳云鹤又说了些甚么，凤荀却没有听清。他安坐在蛋壳里，自重生以来，初次无声地、发自内心地笑了。
“起来吧。”柳云鹤将他扶起，高低打量他一番：“都筹办好了？”
嗯……死仇家貌似真的没有那么讨厌了。实在……他也未曾真正讨厌过他。
箫音随山风散开，余音袅袅，悠然苦楚。未几时，张少陵便感到头顶一暗，一只庞大的鸟遮天蔽日，正缓缓落下。它背如泰山，双翼伸展若垂天之云，绝云气，负彼苍。张少陵纵身跃上它宽广的背，向下望去，正对上柳云鹤含着笑意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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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主峰上长年积雪，熔化的雪水会聚在一处，顺着山路流淌而下，会聚成环抱着青云山的玉盘溪。这里是师父、师叔及师伯的清修之所，撤除大弟子叶灼光，再没有其他弟子来过。
柳云鹤的目光从张少陵左胸前的凸起上一掠而过。蛋壳内的凤荀微微一惊――他在一刹时感到柳云鹤的目光仿佛看破了本身，也看破了他实在身为人的究竟。他微微挑起眉，唇边绽放一抹似笑非笑：这位柳云鹤宿世未能交友，看来是他宿世的遗憾。
魏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蹦三尺高：“谁说我怕了！我只是……”
夏无胤垂下视线，神采暗淡：他也感觉，刚才那一刻的张少陵就像是要交代后事一样，仿佛他正面对着甚么庞大的伤害，此一去就再也不会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