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绣向来是个会来事儿，刁妈妈收银子自是但愿避着些人，以是也就任由燕绣拉着往被人地儿走了走。
舒清江没心机赏景，一起思考着要如何说，便跟着下人到了待客的大厅里。坐了未几时，便见一个半百的男人走了出来，一见舒清江便道：“是舒大人吧，咱家是这府里的管事儿，汪全儿。”
南边的灾荒许是越来越大，解语听韩庭川说过，都城里闲杂人等是越来越多了。
大夫说得邪乎，说肚子里的肉出来后，都能看出人形了，是个男娃。
舒老太太急得不得了，最后还带了话，说这孩子怀上的月份不对，留不得。黄老太太揣着明白装胡涂，理直气壮地说，这孩子是黄家的子孙，黄家不计算甚么月份忌讳，就要留，舒家人自是有口难开。
汪直按期派了太医来给茜碧和素荷瞧看，另有宝贵的补品无数，除了素荷和茜碧有份，连舒家其别人也都想到了。舒老太太的是养荣之物，舒清江的是壮阳上品，给解语的就是些新奇玩意儿，多数是都城都未曾有的，传闻是外邦进贡来的。
刁妈妈一听燕绣的话，紧着拥戴：“是，你这贱人！心机何其暴虐！”
舒清江信奉多做多错，少做少错的原则，又想着有汪直做背景，自是乐得安逸。每日里不是瞧着茜碧和素荷的肚子，便是与燕绣欢好。
这回孩子没了，舒清江来不及细想，内心的惊骇大过悲伤，当晚便跟着太医去了汪直府上请罪。到底是在舒家人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又是万安送来的人害的，舒清江临时不能将夏草活剐了给汪直表忠心，只好厚着脸皮上门请罪。
舒家临时归于安静，偶有夏草和燕绣拌嘴，也都是私底下的。茜碧肚子眼看着一日比一日大，腹部已是高高隆起了。
韩庭川不是尸位素餐之人，内心除了装着亲娘方姨娘和解语，便是忧心都城的治安题目，每日里忙繁忙碌。
扯幌看卦的，掐指算命的，另有呼喊着玄黄之术的，更有甚者还能穿墙而过的，这还算是凭着真本领用饭。怕就怕那种没甚么本领的二流子，叫五城兵马司的几个长官甚是头痛。
小花圃里一片混乱，待到汪直常派来给舒家人瞧看病症的太医到了以后，只说素荷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命还是几乎保下来的。
这太医每次给舒府的两个妊妇瞧看以后，都要去汪直跟前汇报。茜碧肚子里的孩子是汪直将来的义子或者义女，自是有来由体贴，素荷是汪直送出去的，也就一并瞧看了。
常日里几近未几，舒清江也不是傻的，自是晓得护着些两个有孕的妾室，是以夏草多数不到手。
素荷背对着夏草，一边念叨一边擦汗，冷不丁背后伸过一只手，抓了把沙子扬到眼睛里，接着被人一推，就重重撞在假山上了。
夏草打眼一看，恰是小腹微微隆起的素荷。
舒老太太几次三番派了人去说，要接回舒斑斓住几日，都叫黄老太太堵了返来。黄老太太一向卧床不起，日日叫舒斑斓过来服侍，但并不非常苛责，而是安排了十几个丫头婆子看着，又按期请了大夫诊看，竟是要将这孩子好好生下来。
燕绣见此景象，忙对身边的小丫头说：“去，去请了汪大人常派的太医来，素姨娘的身子一向是他看着，别人不熟谙的。”
舒清江两端都不想获咎，便想着登门见了汪直，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这冲突移到万安那头去。只要汪直不迁怒于本身，就甚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