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一声儿不出,只听得里头的娇棠仿佛挣扎起了身,说道:“母亲疼媳妇,是媳妇的罪恶了。不过是肚子有些不适,不敢劳母亲台端,这天儿也不早了,母亲还是早些归去吧。”
朦昏黄胧中,似听到卧房里头有人翻来覆去折腾,解语内心猜到是娇棠,怕是药效发作了。虽是困顿难耐,仍然撑着睁了眼,嘴角暴露一抹笑意。
两颗药丸足以叫一个女人一辈子都揣不上孩子,一颗药丸,想必也能使得她不那么轻易怀上吧。
茜碧跟着娇棠母女多年,听了这话便知她要如何,想了想蹲到床边说:“大太太,您要做,就早些,药都筹办好了。”
自从那日被舒老太太吼了一顿后,茜碧就对她从心底里不喜。
娇棠自是晓得舒清江的几个妾室通房因何腹痛,此时用心皱眉严峻问道:“几个mm身子上也不舒坦了?大夫可如何说?”
娇棠一边将解语的衣衿儿往下拽拽,一边歪着脖子撇嘴道:“她想紧着上路,我偏不叫她对劲,你去回了刁妈妈,就说这几日大蜜斯有些吐奶,过几月再上路也不迟。”
娇棠一脸的嘲笑,说道:“留下一颗,待今后好照着再配,余下的都用了。”
茜碧回声去了,过未几久,便端了一盅出去。
刁妈妈连连点头,随即又听了手上行动,小声问道:“老太太,那几个姨娘?”
正欢畅着,忽听外头传来短促的脚步声,解语支起耳朵去听,便知出大事了。
幸亏茜碧发明得及时,忙将解语的手从碗上拿开。娇棠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热碗几乎烫到怀前的解语,吓得忙放到一旁,检察女儿的手。
茜碧忙应了,抱起解语就往外走。小小的脑袋仓猝转畴昔,不断念肠看着娇棠又端起了碗,渐渐凑到嘴边,拿了勺子一勺勺地吃起来。
茜碧慌手慌脚地清算,一一捡起药丸后,单挑出一颗放了起来,将余下的摊在手里说道:“大太太,要如何?”
茜碧渐渐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放到娇棠床头的小几子上凉着,将被烫着的指头捏在耳垂上,略微对劲地说:“成了,奴婢看着她们喝了的,喝了就把碗都收回来了,您就放心吧。这是另做的,大太太您趁热吃了。”
看来方才娇棠半夜不适,茜碧定是出去寻大夫或者筹办热水之类的了,以是舒老太太听到信儿。解语心说舒老太太可不是个心疼媳妇儿的人,听得媳妇儿不适,怎会亲身来瞧看?
娇棠听得此话,内心微微舒了口气,心道亲娘给的那虎狼之药公然是妙。既能坏了她们的身子,浅显的大夫又瞧看不出来,归正这后院又不是宫中,只要不是太医,哪个都看不出来端倪。
茜碧正要说话,忽听解语嘴里喃喃,虽说咬字还不准,但主仆俩可都听清了这是甚么话。
解语听了,一边装模作样地跟着娇棠手里的帕子挪动视野,不时收回憨笑,一边揣摩娇棠的意义,她应当很但愿尽早上路的。
世人又客气了一番,舒老太太这才分开,路过暖阁时瞥了眼“熟睡”的解语,内心念叨着赔钱货,便扶着刁妈妈走了。
解语一下子猜到,这是要将舒清江的几个妾室变成不能下蛋的老母鸡了。好笑可叹,舒清江内心的良善人,实在比谁都毒。那些妾室通房已经是舒清江厌了的,说到底已经不构成威胁了,但只要有一丝能够,娇棠就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