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这……这……
姜照很快奔驰到城门处,猛力拉住缰绳,高头大马人立而起,“爹,师兄,我就说盏茶工夫嘛!”
因着姜照有事相商的留言,季逸峰恐怕又有别的秘事,便没再推委,欣然去往精美僻静的红芍轩。那边景色甚好,陪着师父去过几次,他非常神驰那些妍态各别的芍药。
红芍轩却不是客房,乃是和内宅相通的一个小小精舍,遍植芍药,每年花期时云蒸霞蔚,红粉狼籍。姜骅常在那边读书作画,累了晚间便歇在那儿,是以卧具器具一应俱全。
“咳……”她清了清嗓子减缓难堪,“爹,此番以后朱家定不会善罢甘休,之前您做的事不要停,抓紧把长房那边按住,别让他们跟着朱家狼狈为奸。”
“快去吧,我也忙着当差去。”那人笑着告别,见秋明仓促拜别,对她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以后扭身沿着园子粉墙的暗影,脚步缓慢走远了。
公然她现在的心态和设法,早已和正凡品德格不入了么?
在园子里乱逛碰到熟人,人家问她,“刚才在你们院子路过,恍忽传闻四女人要沐浴,是么?那你如何不在跟前服侍着,却跑这里乱晃。”
师兄听听都羞了,她竟然做得理直气壮……
直到城外的官路上远远一骑绝尘而来,烈烈红衣,刺了他的眼。
熟人道:“我还闻声四女人说要找新衣服呢,她洗完澡要出去吗,都这么晚了。”
侍从们轰然一声喝采,齐齐松了一口气!
他做最坏的筹算,也做了最决然的决定。
近身的奉侍秋明插不上手,看炉子烧水抬浴桶她又不想放下身材做,眼看着满院人各司其职,她戳在此中非常难堪。斯须,寻个去厨房看宵夜的借口,闷闷走出院门。
季逸峰却晓得那边不当,“多谢师父师妹接待,我并未很醉,这就告别归家了,他日再来找师父点评画作。”
姜照站在待客的花厅前大声叮咛,“来人,带季公子去红芍轩安息。”
唯有信了!大不了……
都是他害了女儿!
“驾!”姜照催马,直朝父亲一行追去。
这场面多少有些风趣,姜照的表情略微放晴。
服侍的婆子小厮们感觉奇特,女人怎能让客人睡在老爷眠舍呢?不过季公子毕竟是老爷爱徒,他们也就没多问,直接上去搀扶季逸峰走路。
从师多年,季逸峰向来没受过师父一句重话,可此次师父骂得很刺耳,他冷静听着,甚么也不辩驳,只帮着侍从们死死拽住师父。侍从们跟着时候推移有些摆荡,唯有他一向很果断。师妹表示他有脱身之法,他信她。
“一时半会回不来。”姜照号召大师上马,“我们回家!”
翻身上马,把衣服包挂在背面,她朝亭子那边挥了挥手,扬鞭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