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恰是皇后“求”来的犒赏了,只是不是明求,做得奇妙。使者用心流露这些出来,其意不言自明。
姜骅点头笑道:“恰是。那位使者之前是皇后宫里的人,人很随和,酒菜里说了些京都逸闻。传闻唐国公府的二少爷养了一个外室,被家里打散了,现在满京里都在传他的相思诗……”
姜照一进家门,就闻声门房上的人连打号召的声音都透着浓浓喜气,一起出来,到处可见带着笑容的家仆来往做事,每小我都忙繁忙碌,可忙得非常高兴。她迷惑着下车进了二门,未出垂花门的廊子,一个婆子就笑眯眯迎上来报喜。
老夫人问:“是上等席面么?”
老夫人半眯着眼睛歇息,刚才暴露的疲态却不见了,一脸深思之态,“发赏时也就是官面上的话了,刚才我都奉告了你。至于其他,你爹爹在外接待他,不知能问出些甚么来。这使者是个浅显寺人,与我家并无来往,我们也不知秘闻,想必只是个跑腿当差的吧。”
姜骅笑了笑,没说甚么。祖孙三个都是心知肚明,所谓逸闻,想必是这位使者特地流暴露来的了。这也是侧面点明犒赏的来源。
“本来并不但我们一家。”
姜骅身上有微微的酒气,坐下来喝了口茶才笑道:“家里来不及办席面,使者们明日就要出发回京复命,我带着他们去弘德楼吃了一顿酒。”
“爹不消多想。”姜照态度干脆,“发了寿礼,我们就先给老太过分寿,总之那位又没真让你做甚么,不过要个态度罢了,怕甚么。我们该如何过还如何过!”
弘德楼是乐康城里最好的酒楼。
老夫人道:“他是宫里当差的,对都城里的流言妙闻倒晓得得清楚。”
再过两年烽火各处,争储不争储又算甚么大事?
翠翘知机,领着一众丫环婆子也退了出去。
“是,我特地拐弯问了几次,使者奉告的很详细。”
直到姜骅从外返来。
“这……”
姜骅道:“使者流露,川南战事吃紧,几个重城屡攻不下,征讨官兵频频堕入苦战重围,半年来已经折损了很多兵力,破钞的粮草更是不计其数,皇上日夜忧思,一筹莫展。偶尔读到之前的边陲战报,和皇后念叨现在朝中无有良臣良将,伉俪两个忆起过世的老臣,各自感慨。娘娘提及偶尔的听闻,仿佛是我们家老夫人要过寿,皇上听了就叫人去查,查实了,便发了赏。娘娘发起若要发赏,不如把旧年有军功的老臣都一并算上,以免厚此薄彼寒了别人的心,以是皇上又分外赏了别的几家。”
老夫人反应得快,看向孙女的眼里尽是感慨,再看儿子,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向他解释说:“如果只为打了朱家的脸,娘娘公开欢畅就罢了,不必大张旗鼓给我们‘求’赏。此次派了使者来,又透话给你,你若今后行事不向着她,呵……儿啊,你当年入仕时皇上已然即位,未曾经历先帝暮年的乱局,到底不知争储的凶恶。现在,我们是被盯上了,想要明哲保身恐怕是难了。”
“嗯。”老夫人点头,“问出甚么了?”
老夫人就让翠翘领着姜照去看赏,一一奉告她都赏了些甚么。此时姜照才有工夫细看,翻开一个个盒子布包,里头装的天然都是贵重东西,品格上佳。不过固然贵重,倒也不希奇,只要那珊瑚树非常新奇。京都里头贺寿风行送珊瑚,正如程氏所料,这株珊瑚是贡品的成色,平凡人是得不到的,可见天子这回发赏也算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