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现下得空,正悄悄歪在榻上回想宿世。当然不是想那些哀思或不甘的旧事,而是在尽力回想当年的天下局势。孑然一身去了川南以后,她对外间事颇多浏览,一是被川南练习所必做的功课,二来也是暗里期盼着哪方权势能推倒朝廷,或者把朱家为首的权势干掉。拜当时的见闻所赐,她固然现下足不出户,但是对现在天下事甚么模样也略有所知——川南权势已成,北疆和西部的几个小国正在暗通款曲,早就离开了朝廷的节制;而江南再往南的地区向来不受朝堂正视,此时那边仿佛是有几场暴动,都被本地军队镇了下去,连朝廷邸报都未曾上得,可官方义兵已成气候,几股力量和官军不竭胶葛着,一片乱战;关外从东到西,颜阂几部合纵连横不断,不管哪方做大,都有南下之心;中原一带天灾不竭,*连连,水深炽热……
小幺儿恰是程氏房里阿谁小丫环,在程氏跟前不算得脸,但也数得上名号,本是从程家陪嫁过来的,不知怎地却和方婆子搭上了边。但两人的干系却不显山露水,要不是方婆子到了姜照院里以后,将这干系当回事悄悄奉告杜嬷嬷,就连杜嬷嬷如许火眼的经年白叟都未曾看出来。这也算是方婆子机警的一个写照了。
仿佛乐康地点的省境已经是最后一方乐土了。
方婆子放低了声音,把假山背面听来的话一字不差全都说了出来。期间白鹤插花返来,方婆子住了口,杜嬷嬷让她持续,“没干系,白鹤是梯己人。”因而方婆子一股脑说完。
“嬷嬷,我暗里里感觉,恐怕太太那边对女人的态度不大好……”
方婆子道:“哎哟呦,我儿子如果结婚早,孙女现都有白鹤这么大了,一把年纪我还打扮甚么?杜嬷嬷快别拿我打趣,让人觉得我是老妖精呢。”
这世道……
杜嬷嬷又沉吟了一会,站起家来,“我这就去和女人通气。你们只当甚么都不晓得,和太太那边走动还是,内心明白就是了,千万别让人看出陈迹来。”
“嬷嬷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