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低下头来笑道:“是么?”
四皇子晙的隼是打猎前几天,天子才送的,一向养在禁苑,连四皇子晙也是今儿个才瞧见,传闻那隼翅展能有七尺多,一身羽毛在阳光下仿若金箔,一扑翅膀,叫人想起《庄子》中的鲲鹏。这隼来自突厥北方的高山,两年前北边送来的是一对儿幼鹰,不过此中一只没能适应长安的环境,死了,为着这事儿还害一个喂鹰的丢了性命。现在剩下的这只传闻长得很好,就这庞大的体型都能够上草原上捉狼了。
独孤皎皎倒是对自家长兄免疫了,一脸就悄悄地看着他装逼,抱动手臂斜了眼睛去环顾那一圈被容与表皮骗过的少幼年女,俄然瞧见容与身后云中也低着头垂着眼不晓得在想些甚么。
独孤皎皎看着那两个女人头上珠啊环啊的,也晓得她们并不是至心想来打猎,只是来陪着新昌公主的罢了。大隋固然民风开放,很多妇女的武力值不比男人差,但是也不乏这类弱柳扶风型的女人。这大抵和大隋兼容并包的社会民风有关,萌妹子还是女男人都能在这个年代有一席之地。
独孤皎皎道:“不就是鸟么?怕甚么?”
独孤皎皎一下来了兴趣:“行啊!”
独孤皎皎扒着笼子看了一会儿就落空兴趣。她回过身来,瞧见杨阿玉身边也围着一群小郎君,从座山雕和佛法的干系,都已经扯到山海经里头压根不存在的奇奇特怪的鸟兽去了,阿玉只是抿着嘴笑,一双盈盈的大眼落在了她的身上。
独孤皎皎扒着雕栏看着那笼子里有些恹恹的鸟,内心头嗤笑一声。这帮小郎君都没去过吐蕃,也不晓得座山雕是个甚么东西。座山雕就是秃鹫呀,固然体型巨大,但是最较着的特性是脖子上头没有毛,丑得感天动地。而这只鸟重新到脚都是标致得不像话的绒毛,清楚是只金雕。
果然大得吓人,那鸟及时在草堆里头缩成一团,也看得出体型几近要赶上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浑身高低羽毛确切亮光地像是被镀了层金子,背上的毛泛着紫光,翅膀的尖端像是沾过金粉。厚厚的绒毛从腹部一只披被到爪,那爪藏在稻草堆里看不清形状,但也能设想出是有多么锋利可骇。
倒是跟在新昌公主背面别的两个小娘子暴露了难堪的神采:“那隼传闻翅膀伸开比皎皎还要大,多可骇呀。”
“玉娘说得不错,这该当是突厥用来猎狼的鹫雕。”一旁站着久未出声的容与搭了一句嘴。
一旁很快又小郎君拥戴:“那它岂不是佛家的使者了?”
独孤皎皎曾经在宿世见地过哈萨克族驯养的用来猎狼的金雕,晓得这类猛禽的可骇,传闻金雕猎食,从高空爬升,直接将利爪戳入猎物的头骨,一击毙命,快准狠得让人胆颤。这本是草原上的雄鹰,不过这会儿却被囚于笼中,恹恹的模样。它的羽毛明显是被人涂了油,显得不天然的油光水滑。那鸟不舒畅,一向在用脑袋蹭。
她便说道:“那两位姐姐去帐里歇息吧,我们去看隼,一会儿返来!”
天子把这么个宝贝送给四皇子晙,就算是独孤皎皎都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晙已经在弘文馆进学了半年,现在朝他最大的敌手三皇子显却被送去国子监学书法,这会儿这么只鹰还送给了杨晙,武惠妃估计真的要气得肺都要炸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