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漠北眼看两人自顾自点头定案，张嘴嚷嚷：“我有承诺吗？”
“该解缆了。”凤绾衣敛去眸中的失神，出言提示。
“安宁，还不快把腰牌取下来给大人过目？”她佯装不悦地呵叱道。
他还真不敢，雁漠北黑着脸把人装进麻袋中，泄愤似的踹了两脚，出气后才拖拽出屋。
“不需求你来提示。”她晓得该如何做。
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竟让万陌谦心头生出了几分害怕，仓猝点头：“我不晓得，真的！军秘密务，我底子没资格插手，就算你们抓了我，也起不了任何感化！”
她点了下头，即便最后不知，现在也该晓得了。
见此，凤绾衣略微放下心来，沿着艾青石路来到御书房，离得尚远，便能见到房外鹅卵石小道上直身跪着的年老白叟。
施艳反手拍了下秦苏的手背，大步流星迈出殿门，朝阳残暴的光晕刺破浓雾肆意挥洒在她的身影上，背挺如松，步稳如石！
话音刚落，只见窗外光芒暗淡的街头有仆人打扮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朝这方跑来。
当日的承诺犹言在耳，而本日，恰是履约之时！
那细碎的疼痛如同一条锁链，将秦苏心头那只蠢蠢欲动的，名为仇恨的猛兽束缚住。
顶着十余人的谛视礼，凤绾衣面不红心不跳境地入宫门。
二人齐齐转眸向他看去，那目光仿佛在无声地问着：你敢不该？
“相爷。”凤绾衣快步走上前去，背过身阻挡住立于房外长廊摆布两侧的侍卫视野。
“嗻。”秦苏抢先一步扶住了她略显生硬的手臂，在侍卫的谛视下移步偏殿。
想及此，凤绾衣不由得一阵后怕。
殿中，秦晚正襟端坐在高首，她漫不经心肠抬了动手：“众爱卿平身。”
“这个老不死的终究肯走了！”秦晚冷嗤一声，回想起昨夜施艳为那些受罚臣子讨情，还以命相威胁，跪在门外迫使她不得已在御书房内过夜一夜的事，那张与秦苏如出一辙的美丽面庞上闪现了几分狠厉。
当然，这仅是凤绾衣留有的后招，不到逼不得已，她不会走这一步棋。
“要想得知南梁的打算，恐怕得从秦晚那边动手了。”凤绾衣看也不看地上的万陌谦，点头轻叹道，“真不知南梁许了秦晚何种好处，她竟会承诺出兵挑衅边关。”
“说得也是。”秦苏吐出口浊气，心境似平复了很多。
这时，龙撵仪仗从下方行来，豪华的辇驾上珠帘垂落，只模糊能瞥见龙撵里坐着的人影。
凤绾衣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小的是相爷府上的家仆，昨夜相爷深夜入宫至今未归，顿时就到上早朝的时候了，小的特地为相爷送来朝服。”
事关于他，敢不敢问问他的定见？
身着宰相府下人衣袍，外披一件朴实马褂的凤绾衣，似闲庭信步般慢悠悠朝宫门处走去，在她身边亦步亦趋尾随的，恰是乔装打扮的秦苏。
身侧的法度有一瞬的滞停，仿若野兽气愤低喘的压抑喘气声，跟着晨间北风一并窜入鼓膜。
过分炽热的谛视，烧得凤绾衣脸颊一并升温，她佯装平静地撇开首望向窗外：“卯时将近了。”
冰冷的话语里透着几分强势，秦苏不甘地咬了下唇，重重点头。
秦苏眼眶刺痛，一股泪意快速涌上心头，她大力握住施艳皱巴巴的手掌，哽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