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煌默了半晌,眼底闪动着明显灭灭的暗光。
凤绾衣欣喜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她顿了下,游移着又说,“之前你一向在万陌谦的房外扼守。”
看着夜鸾煌踌躇纠结的模样,凤绾衣愈发感到古怪,略微一想。
凤绾衣定眼看了他半响,刚才挪步从两人身前行过,去了三楼的配房。
淡然道:“花蜜斯,雁某与你不熟,这么密切的行动你该留着对今后的夫君,而非雁某。”
“你出门前是点了花蝶衣的穴道,才得以脱身?”夜鸾煌起先就觉迷惑,为何花蝶衣没缠着要一道入宫,“呵,现在人醒了,必是要讨个说法的,绾衣能拦得住一时,岂能拦得住一世?”
“小煌煌啊小煌煌,常日你不是挺夺目的吗?如何恰幸亏这件事上频频犯傻?”雁漠北气到跳脚,“难怪绾衣说你不体味她,不懂她,我看你就长了个猪脑筋!”
“别说甚么她是碍于外界的流言,想借机散心,更别说,她是因为儿时的交谊,不放心你一人来此。”
直至她的背影消逝在上方走廊处,雁漠北才黯然收回了视野,悄悄喃喃:师弟,你莫要孤负了师兄的一片苦心啊。
并非扣问,而是笃定的陈述。
“承蒙厚爱,雁某一介草民,江湖粗人配不上花蜜斯。”雁漠北狠下心,面无神采的说道,不顾花蝶衣受伤的神情,屈指导住她的穴道,淡然下楼。
“我从未招惹过她。”当初救她,仅是因为她的晕厥是为他所害。
“我的夫君不就是你吗?”花蝶衣忍住羞怯,胳膊好像水草又黏了上来。
断交到仿若无情的背影刺痛了花蝶衣的眼,滚滚热泪一涌而下,但眼眸里闪动的倒是百折不挠的倔强、刚强。
二齐齐昂首,便见雁漠北乌青着一张脸从三楼下来。
“瞪我何为?师兄我有说错吗?要不是你当初招惹了人家,人家会提出和亲的前提?”
“你该不会在我走后,又和雁大哥偷偷筹议了和亲一事?”
师兄的话犹言在耳,现在她就在他身前,他要问吗?该问吗?
“到底如何了?”凤绾衣心尖一紧,“甚么事不能同我说?”
在凤绾衣的耐烦即将耗尽时,他终是启口,哑声道:“没甚么。”
“嗯。”夜鸾煌心不在焉的应了声,有些迟疑。
“雁庄主说的话并非没有事理,”南枫持续说道,“非论是定北王,还是蜜斯你,都把苦衷藏在心底,宁肯让相互曲解,也不肯多问,多说,如果蜜斯和定北王能实诚些,坦诚相待,又怎会……”“问?我问了,他就会说吗?”
他的神采为何这么丢脸?是她走后和鸾煌起抵触了吗?
雁漠北有半晌的愣怔,他的假装低劣到连这丫头都能看出了?
“我问你,她不喜好你,为何要乔装打扮追来边疆?”
“好了,”凤绾衣有些哭笑不得,“我去帮你挡着。”
雁漠北惊得双目脱窗,不成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你说甚么?”
没有外力互助,他们不知还要走多少冤枉路!
雁漠北嘴角一抽:“我算是完整明白,你们怎会迟延至今,都不了然对方的情意了。”
“嫂嫂,你不是说雁大哥逛街去了吗?”花蝶衣刷地转头,用眼神控告她哄人的罪过。
当初他迎娶凤卿卿时,她不就领教过一回吗?
明显两情相悦,偏生要相互猜忌,相互伤害,他们不累,他这旁观者都看得乏了,倘若他们二人不肯暴露心迹,就让他来走这第一步,为他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