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说，我教他奉迎意中人也就罢了，现在还得帮他记下这些琐事，不然，天晓得他这块木头几时才气开窍，明白有些事不能光靠做，得用嘴说。”雁漠北强行辩白，余光一向偷瞄着夜鸾煌的神态。
他风风火火地奔出营帐，没过量久，竟带着个熟人返来。
见他面上的疑虑散去，这才放了心，心中悄悄想着：今后可不能再这么粗心了。
一名流兵握手腰间佩刀，躬身在帐外唤道。
“是么。”夜鸾煌恍忽地喃喃道，“人，活着就好。”
夜鸾煌无声拍了拍凤绾衣的手背，表示她放松些，莫要这般严峻。
“你这是做甚么？”
“多亏了雁庄主脱手相救，惊天感激不尽。”
主帐的氛围稍显凝重。
“哦？这话如何说？”凤绾衣从善如流地接嘴。
至因而死是活惊天没说，可在场哪个不是夺目的主？谁会不知，这些人即便活着，落到了夜临风的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眼下的表情，与几天前，她得知部下探子身故时如出一辙。
堂堂八尺男儿，眼下竟忍不住红了眼眶，可见当时的厮杀有多惨烈。
“师兄。”夜鸾煌不悦地低喝道。
“哼，乱臣贼子？”凤绾衣满脸鄙夷，“他清楚是贼喊抓贼！”
“有何事要禀？”
深思间，帐外又闻得一阵短促的脚步声。
拯救之恩大于天，他受得起！
闻言，凤绾衣哑然发笑。
而府中这些奴婢，就是最好的人质，不到万不得已，夜临风断不敢伤及他们的性命，自断后路。
“不碍事？”雁漠北冷哼一声，脱手在他腹部用力一拍。
扶手回声碎掉，木屑的残渣刺入了夜鸾煌的掌心。
属劣等拿下，押入天牢。”
“我马不断蹄赶往京师，还没进城呢，就在官道上遇见了他。”雁漠北指了指身边神采略显惨白的惊天，缓缓道来，“当时他就剩一口气，身上到处是伤，我要不脱手，他保管得死在路边，无人问津。”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凤绾衣大抵能设想出，惊天当时的环境有多危急。
扯破般的剧痛让惊天倒抽了口冷气，本就泛白的脸庞爬满豆大的盗汗，几近成青。
“他如何能够变更这么多的兵马？”凤绾衣不肯信赖，可惊天言辞凿凿态度果断，由不得她不信。
凤绾衣缓了缓语气，复又问道：“夜临风麾下有多少人马？”想要在一夜之间拿下都城，且血洗皇宫，绝非一两万人能做到的，据她所知，夜临风能变更的兵马总和，决计不会超越五万，都城守备森严，再加上禁军，就算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叛军打得措手不及，
他的话虽粗鄙，却击中了关键。
“随部属一起斩杀乱军的侍卫，几近全死了。”惊天有力地闭上眼，喉结高低鼓励，生生忍下了从心窝里漫上的哽咽。
夜鸾煌点点头，心中的设法与她不谋而合。
鸾煌他从无夺嫡争位之心，一心只想国泰民安，边疆无战乱之忧，何来谋逆一说？
“恐有十万余众。”惊天预算出大抵的数字，却足以让凤绾衣和夜鸾煌感到骇怪。
“是，”惊天略一拱手，道，“数日前，安南王于深夜出兵强突都城。”
惊天神采一暗，颤声道：“除侍卫外，府内手无寸铁的奴婢，在混乱中惨遭叛军擒拿，眼下应落入了叛军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