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垂垂被排泄的鲜血浸湿,夜临风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四肢微微抽动,徒一双眼,仍旧瞪大老迈,眸中刻满了砭骨恨意,一如凤绾衣临终前的眼神。
夜临风瞪大猩红的双眼:“凤绾衣!你敢!”
夜临民风得胸口狠恶起伏,血迹遍及的双腿狠恶抽搐着,似是想爬起来同凤绾衣冒死。
空档寒凉的心脏,好似注入了一股暖流。
“好。”
“小煌煌刚回府,诺,人就在那边。”雁漠北紧随在南枫身掉队屋,下颚往书房的方向抬了抬,“你快点把人哄好吧,我可看够了他那张面瘫脸。”
凤绾衣五指一松,长剑叮当一声跌落到脚边。
“新郎官该踢轿门咯。”雁漠北笑眯眯的提示道。
夜鸾煌命令抄家,用林家旧部府中的财帛,充当抚恤金,补助阵亡将士的遗孀,能找着尸骨的,由朝廷差人送回客籍安葬,骸骨无存者则安排灵位于新建的豪杰冢中,享百姓香火。
“礼部!”
夜鸾煌吐出一口浊气,便是在疆场上,他也无眼下这般严峻。
南枫一起小跑着步入配房,躬身禀报:“蜜斯,凤卿卿和夜临风的尸首已抛去了乱葬岗,林素柔的尸身被夜临风下旨丢弃,暂未找到。”
“惊天说你没用早膳就上朝了,特地让我给你送来。”
“他说得不,”已与施莲相认的施艳,也在一旁帮腔。
带着厚茧的大手探入轿中。
她嘲笑一声,手臂高举。
“你啊,”夜鸾煌奖惩似的打了下她的后背,力道不重,更像是爱抚,“连报歉也这般没有诚意。”
“你像傻子普通任我玩弄,现在却觉死在我手中,是莫大的热诚,不觉太好笑了吗?”她故意想击碎夜临风引觉得傲的骨气,话字字如刀,直戳他的心窝子。
他打小就晓得,她面貌瑰丽,斑斓动听,却不知,她穿上喜服会美得这般惊心动魄。
谈笑半晌,凤绾衣就出门去了书房。
凤绾衣手握夜弘天的亲笔圣旨,力证夜临风非皇家血脉,当初她连哄带骗,让夜弘天在圣旨上只写下夜临风一人的名字,故,天下人只知他出身不明,却未思疑夜鸾煌的身份。
“咚”
“不过,传闻这几天康浩那小子有事没事总往将军府跑,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喝到他俩的喜酒了。”雁漠北口风一转,似笑非笑的说。
“二拜高堂。”
一起摸索着来到床头,从衣衿里拿出一个极新的好天娃娃,系在了床头上。
“谁让你背着他,做了那么多胡涂事?”此次就连雁漠北也没站在她这边,“先是私行分开梁国,又偷偷摸摸去问秦苏索要伤身的假孕药,最后还亲身给自个儿下毒,制造小产的假象,你办得这些事,能不让人活力么?”
“都过了三个月,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
夜鸾煌埋首案几,用心致志翻阅着奏章。
比起陪来宾喝酒,他更想回房来伴随她。
紧扣的十指悄悄松开。
“太医开的药,必须定时候吃。”
夜鸾煌并未强求,以他现在的表情,如果去了,说不定会大闹一番,将好好的一场丧事,变作闹剧。
太上皇停尸九日,葬入皇陵。
这一剑是他赐给她的,现在,她原物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