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一窒,神采有几分尴尬,只不过很快就粉饰畴昔,忙道:“母亲教诲的极是,是儿媳粗心了。”
方氏不着陈迹地收回欲去接票据的手。
方氏被她驳得神采有些丢脸,但对方句句在理,她一时之间倒也说不出甚么来。
这是筹算悄悄放过了。
一个向来未曾掌过家,只会吃喝打扮的无知妇人哪晓得情面来往,摆布不过是想着借机踩本身的脸面罢了。
见大长公主神采很有些不觉得然,沈昕颜干脆扔下一记重拳。
沈昕颜怔了怔,对上方氏调侃的眼神,敛敛神采,严厉地辩驳道:“此事我确是不知,也是我的忽视。但是,大嫂行事也有不当之处。我且问大嫂一句,世子爷支这银两用于那边?”
杨氏讶然,内心却更是镇静。
而她拟的这张礼单,完完整满是对比着王府端庄嫡子拟的。
方氏张口结舌,好一会才有些气急废弛隧道:“他乃世子爷,他要支取银两,难不成我还能挡着不让?!”
杨氏悄悄咂舌。
“哦?那你以为是哪处不当?”大长公主挑眉,饶有兴趣地问。
“那便是了!世子爷脾气萧洒,为人又仗义豪放,向来视财帛如身外之物,现在俄然要支这一笔不小的银子,大嫂不问启事便同意,此举甚是不当,且有行事不公之嫌。本日既无端便支了银子给世子爷,明日旁人若要支又该如何?难不成因为世子爷位尊便可支,旁人势微则不准?”
话刚出口,她便晓得糟了,敏捷望向始终不出声的大长公主,公然便见大长公主的神采沉了下来。
平生头一回犯这般初级的弊端,还是被她一向瞧不上的沈昕颜指出,对心高气傲、不时想着压妯娌一头的方氏来讲,真真是尴尬到了顶点。
记名的嫡子虽也称是嫡子,但毕竟与正儿八经的嫡子有所不同。本朝规定,挂名的嫡子便是想要秉承家中爵位,那必是要有恩旨方行。
“既如此,我也不瞒二弟妹了。二弟妹手上册子所记院中用度开消想来不会有错,只是二弟妹许是不知,前不久二弟曾从公中支了一百两,这笔账是记在了福宁院中。”方氏恼她步步紧逼,微顿,别有所指地又道。
杨氏岂会不知方才大长公主出言经验本身,也是有保护方氏之意。现在她倒要看看,当远亲的两个儿媳对上时,她会护着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