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扎了手,也别老低着头,谨慎酸疼。”贾敏让芙蓉把黛玉手里的针线活拿走,门外帘子翻开,杜鹃和水仙各捧一漆盘,绕过了大屏风,杜鹃先捧上来,贾敏拿起来在黛玉身上比划,这才看出是一件火狐皮里子配了金丝线绣边,内里一层用的是大红六瓣梅花团簇缎面大氅:“恩,极是配玉儿。”叫来画眉:“转头好生收放,等会子给女人穿归去。”
林家家规中,凡是立室的管事能够靠着后院那边住下,孩子如果想脱籍就得搬出去另住,像林鸣家的和林忠家的,都是世代家仆,自有家训家规。
“杜鹃,还不从速扶起赖大娘!月季,给赖大娘看坐。”贾敏忙让杜鹃扶起赖家的,有目睹的小丫环忙拿了一铺着青花褥垫的凳,赖家的先把信递给月季,才告罪斜着坐了。
赖家的叩首,由杜鹃亲身领了去配房,贾敏听着走远了,才起家由着月季扶着去看那两箱年礼。
贾敏正愣着,听闻林如海已经返来,就坐不住了。
“还是对比旧例罢了。”
水仙捧上手里的漆盘,竟是一套紫玉做的头面,贾敏亲身给黛玉戴上六瓣梅花镶紫玉项圈道:“这紫玉是一套,这多出一块,娘亲令人刻了安然二字,娘亲就盼你平安然安,随心平生呢。”
“老爷返来了!”
“岳母大人但是好筹算。”
“你这货,我就说了一句,你就有十句话出来!”贾敏跟着丫环们都笑的合不拢嘴。
黛玉捧着紫玉,眼圈被突如其来的言语染红,眼一眨,泪水就顺着面庞滴下。
林鸣家的往下扯扯本身身上的衣裳,浑刻薄:“这绫罗绸缎的不知从主子手里过了多少去,先太爷,先老太太,老爷,太太赐给主子家的也不下这个数――”比划了一动手掌“但是主子是要干活做事的人,绫罗绸缎穿戴老是不大舒畅,莫非这扬州城里另有人不认得主子这张脸不成?这衣服过年出门穿穿便是了,难不成每天穿戴,那成了甚么了!再说了,上好的头面太太就赏了好几样,主子就想着留给孩子们,老脸出去还穿花戴银可不就成了老妖精了嘛!”
“老奴给姑太太存候。”赖家的跪下给贾敏叩首。
“兰哥儿和三位外甥女现下可好?”接过杜鹃给的紫铜暖手炉,贾敏瞧着赖家的头上赤金簪子,眼色一暗。
转眼就到了年下,杨老先生看黛玉春秋小,天寒地冻的,外书房即便是烧了炭火,总有是有不便之处,禀过林如海后,就先给黛玉放了假,安排些许功课,开春后再上学,黛玉就多出了很多空余时候,便跟着贾敏身边说话陪客。
贾敏让人抬下去,瞧着内里的天已经全暗下来,飘着雪花,叮咛林鸣家道:“气候更加酷寒,外头上夜的人要发好炭火等物,别短了,外头如果有人卖柴炭,就多买些来,别压了价,人家不轻易,凡是上夜的,每早晨可去领一碗酒,如果发明多喝酒醉误事直接撵出去!”
林如海抽出函件,没两三行就把信看完,就顺手搁置一边,一脸的暗晦不明。
“确切是个别面的差事!”贾敏接过话头,顿了顿,笑道:“今儿天气也晚了,配房也预备好了,先住下几天,等我把年礼备好后再出发罢,不会让你赶不到年的。”
随心平生!
贾敏瞅着林鸣家的,上身湖蓝棉袄,下着灰青长裙,头上就光零零一根细金簪,脸上的略有些妆容,不由笑道:“你今儿就穿这身出来?瞧瞧国公府的气度,每年都有,你也不学着一两点?头上的簪子也不晓得用的亮光些个,每年都有赏的,就舍不得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