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芹没了端庄的事做,因为之前贾芸等人空口许的承诺,只道本身又该发财了,未曾想到头来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内心天然不是滋味。咬牙哀声叹了几句,正与进门来的王仁撞个健壮,瞧着是凤姐那边的舅老爷,贾芹便好没神采的嘟囔道:“舅老爷这是吃了甚么枪炮子儿来的,如此着慌?”
宝玉细心看的世人一眼,都没有别的言语,独独看了巧姐,忙一把拉着她道:“你从那里来的?”
说的贾芸忙好笑叫住她道:“你返来,慌得甚么劲儿呢。他们也不过是酒后之言,真不真的我也说不了准,只是要让你们把稳一些。虽说昔日里叔叔婶婶也都道我是个不争气的,但是这知恩图报四个字我倒是晓得的。那年琏二叔力压旁人丁舌,给了我一个差事,我就没有见他家有难而作壁上观的事理。你且悄悄的归去罢,这事也别过分张扬,我传闻姐儿的脾气比婶婶还短长,切莫闹大了,万一舅老爷未曾做这件事,坏了亲戚情分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冷眼瞧他们归去了,这里贾芸考虑着与凤姐身边的小红最是交好,再者贾琏平日里对他也不薄,临走又把这么大的担子交托给他,反正不能屈辱了他这番情意,便佯装醉酒,拉了贾蓉嘀咕两句,命他接待着王仁与邢大舅贾环等人,本身却往背面寻人传话去了。
说的尤氏又哭了一回,摆布再三劝不住,独占宝玉过来,瞧了她一眼,才笑道:“大造化,大造化,女人真是个有造化的。岂不知空便是色,色便是空,我们看得见的一定是女人看得上的,女人看得上的,却定然不是我们能看得见的。你去罢,去罢。”
前儿贾芸贾蔷等忙不过来,便想着招了他出去在二门上专管上夜的人,现在传闻探春不返来了,贾芸考虑贾芹是个好请难送的,摆了一桌酒客气了几句,仍让他回家去了。
小红见他走开,亦是暗怀苦衷,一起忿忿不平的回到屋里,巧姐儿她们恰也刚返来,看她神采不虞,平儿问道:“是有甚么事吗?不在屋里呆着,倒像是别人欠了你的似的。”
此话正说到王仁内内心,忙背着人与贾环嘀嘀咕咕商讨一回,这里方返身回到屋子里仍旧坐下吃酒赌乐,殊不知隔墙有耳,他们两小我的对话早已被跟着出来解手的贾芸听了个一干二净,不由得在内心骂道:真是半斤大的老鳖吃了秤砣――狠心的王八一个,凤姐就算是再有不是,那也是一门亲戚里头比来的姐妹,想不到人才死了几日,就如许打起自个儿外甥女的主张了。
看官,有道是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就在阖府等着探春返来的时候,外头又说担忧海疆无人,谕旨亲留了镇海统制驻防那边,没有钦召不得回京,把贾府高低的心都寒凉了半截。王夫人想着宝钗一辈的姐妹死的死散的散,眼面前儿的惜春又削发了,昔日探春在时大家都道她是刺手的玫瑰,却不知那丫头好起来比一百个男儿还要费心。本觉得娘们几个得闲见面,叙一叙家常也是好的,谁知却又不来了,少不得心灰意懒,府中的事也多不过问了,只余宝钗李纨等里外照看掌持。
谁知这两日听闻海疆兵将班师回朝,镇海统制大抵也会钦召回京,王夫人都道探春该是回家看一看的,不免里外叫人细心些,莫让探春瞥见了笑话。王仁来了几次都没摸索到好时候,未免有些心急气短,欲要把那心机略放一放。小红见着府里不听动静,也道是王仁酒后说的混账话,垂垂也不大把这事放在心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