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等人这才信觉得真,送了她与板儿出去,叮嘱板儿路上好生照顾着巧儿。待到离家远了,板儿才问道:“你说的阿谁别例莫不是要去找那甚么殿下吧?”
和亲王摇了点头,展开眼道:“不是园中花香,本王在这里坐了多时也没闻见,偏你一来就有了。”说着,半仰了头看巧儿还在低头轻嗅衣衿,大抵是来时仓猝,网巾里的发丝漏了几缕出来,飘荡在额前,更加衬得一张粉面莹白如晓月。兼之形状敬爱,和亲王见状不由发笑,道:“罢了,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是要寻那缎子么,本王给你不是不成,只要一条,你当如何谢本王。”
和亲王听到这里不觉莞尔:“本王就猜到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公然不出所料。不过是一匹缎子,也值得你争我抢的,他们处在乡野没见地也就罢了,你但是公侯府第出来的,便是三代远亲,旧年里存候走动时也该见过荣宁两府的繁华繁华,如何本日做这等小家子气之事?”
刘天巧…….”
展转天明,巧儿早夙起了,板儿和姥姥并王刘氏狗儿佳耦亦是都起来了,原是要问问巧儿去那里找那石青缎子去,却听巧儿说先吃了饭再说。便忙添水烧了粥米,服侍巧儿用饭,板儿也跟着吃了一些。饭毕巧儿便笑道:“叔叔婶婶别急,姥姥也别急,那石青缎子本来就是我家旧物,方才要认下来,只怕又有人说姥姥和叔叔婶婶窝藏朝廷案犯,故而失口说了别的。既是话一出口,就没有收回来的事理,反正我有主张拿了缎子返来,姥姥和叔叔婶婶尽管在家坐等着,让哥哥伴我走一趟就成。”
巧儿道:“用它救人。”
巧儿板儿俱低头抿唇跟上去,竟到曲水桥边,见一簇宫娥坐在地下操琴,弦声清澈。绿茵铺绣,红英却扫,雅衬腰肢纤小。焦桐横膝,试将玉指轻调。 中间矮榻上躺了一小我,正有两三个宫娥围跟着捏肩敲腿。
和亲王笑看了板儿一眼,或许是表情好之故,便问他道:“你都会些甚么?”
小厮便推了巧儿道:“哥儿自行畴昔吧,爷就在那边歇着呢。”
巧儿咦了一声,和亲王怕她听不明白,又道:“本王是问你,用的甚么熏香?”
和亲王半梦半醒间恍惚应了一声,巧儿见他混不在乎的模样,清了清嗓子,又道一遍:“小民刘天巧见过殿下。”声音比前番又清澈很多,佳禾在旁打扇好久,瞧着巧儿出去已先自笑了,这会儿看他耍弄小性子,便在和亲王身后轻摇团扇,给她使了个眼色。
巧儿经他一讽,方知本身说话不当,只是碍着跟前儿人多,欲说又怕泄漏天机,目光不免有些游移,和亲王坐在榻上天然看的清楚,想那石青妆花缎与衮服之事,合眸转了个心机,便对佳禾道:“你带着人退下去,把扇子给他。”
和亲王冷嗤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方道:“罗嗦甚么,有甚么尽管说罢。”
王刘氏和狗儿佳耦还未曾回过神,姥姥却道:“女人你可别逞强骗了我们,那甚么缎子不缎子的,如果换做平常,你们贾家天然各处都是,可现在你人在我们这里,我们王家因着头一回的事也没很多银两拿出来去买它,女人如何有主张弄来?若不可,反正叫青丫头吃个苦头,认下吧。”
巧儿亦是低声回道:“那日替殿下补了衮服,下剩了一些边角料,恐丢了糟蹋,才做了几个扇套香囊等物,卖些加添家用,不料让人瞥见了,刚好小人的mm就在绣庄里做活,便诬告是偷了他们绣庄里的缎子。因这个东西都是上用的,平凡人家买不到,为洗明净,只得来求一求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