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笑了笑道:“这事来的蹊跷,也并非哥哥一人之过,只是要问哥哥一句,可曾见到那银票上盖的是官印,还是私印,是否有注文楷书?”
青儿见他说到此处,倒是打通了好久之前的心机,忙笑挽着巧儿的肩膀道:“若要识字又有何难,现现在我们面前可不就有个现成的先生吗?”
正欲仍旧回屋躺下,青苹也因放心不下巧儿那边,见周夫人这日问起周福襄比来可曾读书未曾,便趁机回了然她,说是伴读的那一个还没有来。周夫人公然上心,叫了雪梨道:“使小我去大爷那边问一声,巧哥儿端庄说是甚么时候来,这已畴昔好些日子了,他如果当真抽不开身,便叫大爷再找个伴读的也使得。”
巧儿皱了眉,想着板儿此次肇事也与他不识字有关,即便此次大命躲过一灾,他年如果再有人假造了证据,谗谄无辜,板儿等人却因不识字而流浪,岂不是枉送性命?如此,便舒眉开了口道:“话虽这么说,但是我的本事也是有限,写文章是教不会板儿哥的了,若说识字,却都是从上大人孔乙己,三字经千家诗等处学来,哥哥不嫌弃,我也只好从这些教起。”
巧儿看他答不上来,才忆起他并不大识字,倒不好紧追着他问,忙改口道:“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幸亏是虚惊一场。哥哥也不要太往内心去,只要我们行得正走得直,便是有黑心的人也害不到我们。”
却说周福襄因周夫人问起巧儿,想着那日去王家,返来也没出甚么岔子,便仍旧叫来四儿伍儿鹿儿,要再去一次。三人拘束了多日,都不反对,一起拥了周福襄从后门出来,对外只说是出去散心。
这日狗儿佳耦揭了最后一副膏药,看那伤口俱已病愈,落疤无痕,晓得张大夫开的生肌太乙膏起了功效,佳耦二人才放宽解,出去谢了数日帮手的摆布四邻,又问过田亩事件,便搭伴去田里做活去了。
巧儿和青儿在家中无事,见姥姥他们俱已出去,青儿便出了个主张,和巧儿将盆并盆架搬到了日头底下,散髻沐发,官方谓之不腻不垢。青儿抢先洗了,待光照将湿发晒干,忙仓促系成个发髻,又出来挽袖替巧姐洗沐。
一言说的板儿就要作揖下去,唬的巧儿一步退开,忙说不成,又推了青儿一把,直说她混闹。三人打趣一回,板儿却已做真,而后每当巧儿教习之时,便只以先生呼之,一概弃了兄妹之语,以示虔诚。巧儿开端尚还不能接管,厥后见他情真,且学的刻苦,倒也不在乎了。
周福襄讪嘲笑道:“也没旁的事,不过是想问他几日才气去府上伴读罢了。另有那日他落水返来,不知现在可好了未曾?”
周福襄忙道:“那倒不必,他何时有空何时来就是了。”说罢又问了几句狗儿佳耦如何的闲言碎语,从那门板裂缝中见院子里才子芳影已远,虽无缘得见,到底情意安宁下来,与青儿道别才回了府上。
青儿扬了头,一扯眉毛说道:“谁排揎你来的?那日但是你跟我说的,读誊写字倒不是为了追名逐利,不过是为了晓得人间道理。何况你又曾做过福大爷的伴读,听我哥说,大爷经常夸奖你书读的好,见地也高。眼下我哥既然故意要识得一两个字,我就不信你背的诗里就没有一两个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