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神情冷酷,细心看乃至另有一丝冷酷。
容莹微微一怔,再看容昭已经回过甚去,眼神却深了深。
碧春翻开车帘,仙颜绝伦的少妇姿势万千的走出来。
城门口一辆富丽的马车立足而立,车旁美丽的丫环碧春远远的瞥见容昭以及身后的马车,当即低头对着车内的人轻声道:“公主,世子和表蜜斯返来了。”
与此同时,容昭一拉马缰绳停了下来。
这么多年,你可还在原地踏步?
“多谢表姐顾虑之情,我很好。”
她被赶到水月庵三年之久,除了那些前来烧香祈福的香客,几近樊篱了外界统统动静。若没有人告之,她怎能晓得先帝赐婚?更不成能晓得本日会在这里遇见容昭。
是烦心吧。
叶轻歌不轻不重的打断她看似不平实则教唆诽谤的话。
模糊还记得阿谁暮春之年,十岁的少女怀着一腔肝火从苏府分开,不经意间撞到一堵肉墙。
见容昭神采平淡并几分漫不经心,她又似想起了甚么,看了马车一眼,神采带了几分峻厉和意味深长。
车帘厚重,沉沉落下,风声那样喧闹那样温和,乃至于内里那踏踏的马蹄声也如此清楚如此高耸亦…如此孤单。
他看着城门口偌大的牌匾,眼底深深讽刺。
她捂着胸口,呼吸微微有些窒闷和短促。
这一撞,便撞见了一张春花霁月清俊如画的容颜,也撞出一段爱恨难了的情缘。
临安公主盈盈一笑,眉眼几分欢乐,道:“表妹,是我。我传闻父皇留下赐婚圣旨,皇兄还让小昭接你回京,估摸着你们应当快到了,便过来等你。”她话到此微微一顿,又添几分感慨道:“三年不见,你可还好?”
少妇也对他微微一笑,眉眼弯弯而妖娆,唇边笑意如罂粟,写不尽的娇媚风情。
容昭…
轻笑从叶轻歌唇边溢出,眼神倒是冷酷的讽刺。
“临安公主不在野生胎,大老远跑这么远来做甚么?如果腹中胎儿有个甚么万一,卢老夫人只怕要痛心疾首了。”
碧春规端方矩的敛衽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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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孤单的,是他的心。
容昭一向懒惰的坐在马背上,看她姐妹二人胡诉衷情也没甚么神采,现在倒是微微挑眉,神情还是看不出任何非常。
“是表姐么?”
容莹安步上前,柔声感慨道:“表妹,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我姐妹一场,何谈一个谢字?之前我们俩但是最密切的,现在不过三年不见,怎的如此生分了?”
容莹有些难堪,讪讪而笑,继而又满面惭愧凄楚道:“瞧我,晓得你要返来,帮衬着欢畅,差点把这事儿给健忘了。”
好个姐妹情深啊。
他仿佛也有些漫不经心,亦或者看不见的苦衷重重。
最后四个字,她微微减轻了音量。
“我娘的忌辰快到了,往年父亲都会派人接我归去祭拜母亲。你也晓得,我命格不好,家属怕遭难,是以长宁侯府的人只将马车备好便已经归去复命。本来我要明日出发,哪知明天一大早赐婚圣旨便下达水月庵,我不得已只能提早解缆。”
叶轻歌还是没掀车帘,声音浅淡似有几分笑意。
叶轻歌懒惰的靠在车璧上,沉寂的眸子如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无波无澜,又似被朝雾熏了江水,昏黄而恍忽,如梦中青丝般牵涉出旧事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