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混蛋,干吗还是对我这么好啊……”我对你都不好了。
谢夕泽已经烧到没成心识,昏睡中没有梦魇的惊扰,也不再梦话叫桂花奶奶,宋冽拢起他的手脚抱在怀里,从储物柜取出一瓶矿泉水和洁净的毛巾,把沾了水的湿毛巾放在他额头降温,嘴里急得都是泡。
早晨量过体温,谢夕泽的高烧退了很多,固然脑袋另有点发热,认识倒是复苏的。
“小泽。”
看谢夕泽惨白的脸羞红涨起,他才收起笑,“不逗你,用饭吧。”
两人忙了几天都没如何好好吃过东西,这会儿正饿得短长,宋冽大口大口地把饭送进嘴里,姿势却并不显卤莽,谢夕泽俄然又踢他一脚,宋冽转头看他,放下碗筷笑着扣问,“小泽?”
谢夕泽小声跟一向扶着他的男人说:“我好饿,也好想吐。”
宋冽带回两份晚餐,怕谢夕泽吃着平淡,特地买回很多生果,乡间瘠薄,但有一点是好的,时令蔬果新奇适口。谢夕泽喝粥的时候,男人在中间给生果削皮,他本身的那份晚餐,碰都没碰一口。
他躬起家体,脊背弯在水台,瘦得浑身高低一点肉都不见了。
他浑身黏糊,倒没跟宋冽说,实在是不想再给对方添费事,宋冽看在眼底,进浴室接了一盆热水返来,对他招招手,“过来,给你擦身。”
宋冽揉揉他的头发,“一天。”
宋冽肉痛难忍,三十好几的大男人,看到谢夕泽弄成这副模样差点没当场落泪,最后他把谢夕泽从山上一起背回家,到了家后,谢夕泽绷了三天的精力和身材再也支撑不住,刚躺在床里没多久,喂过药,人就起不来了。
宋冽在他面前蹲下,温声温语地哄他,“睡会儿好不好?”
宋冽抽暇去办了住院手续,回病房时护士正给谢夕泽扎针输液,血管太细,扎了两次才扎对处所。
他刚擦洁净的泪水说完又不争气地流下,眼睛红肿,用力地展开一条缝。
谢夕泽内心伤胀,呛他,“招甚么招,又不是招狗。”话是呛人,声音听着特别小声,没有底气。
男人忙前忙后,他出了病房,谢夕泽便拉起枕头遮住眼睛,整张脸埋了出来,没多久,枕头起了点濡湿的陈迹。
丧礼持续了三天,整整三天,两人都没歇息好,夜不能眠,谢夕泽的烧热忽退忽不退,高烧低烧几次发作,等送白叟入了土,谢夕泽回家的半途,弯身躬在路边吐了一场,肚子里满是酸水药水,他靠在宋冽怀里衰弱得短长,仿佛把奶奶送走后,那股气就泄了,瘦得脸颊凸起,眼睛又大又亮,却没甚么精力。
司机联络好了法师,当天下午,法师就带着人赶过来了,夜里唢呐声吹个不断,烧香做法超度,谢夕泽就在灵堂里守夜,起先他还跪着,宋冽看不下去,给他搬了张矮凳子,谢夕泽不坐,宋冽硬是把人抱起放到板凳上坐好,才出去做事。
谢夕泽很乖的,除了没有睡觉,药定时吃,时不时喝两口粥保持体力,或者在嘴里含颗糖果,比起明天他平静很多,一夜间长大了很多。
宋冽当场没忍住,眼眶酸湿的在他眉心亲了又亲,谢夕泽眨着湿漉漉的眼睫推他,“不要亲了吧。”他脸上都是口水,并且男人冒出的胡子好刺人。
宋冽猛地收拢手臂抱紧人, 那里舍得男孩放下如许的姿势求他,他缓了缓气,没再把人抱出去,两人回了屋里,他说:“三餐得定时吃药,累了就躺下歇息, 撑不住要奉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