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梅眼角一翘,有几分不屑,上前来扶季映兰:“你朝地上跪甚么,但是要急煞你父亲了。”
季嘉文更加蹙起眉心,又安抚了季映兰两句,提步出了闺阁,到了内里厅子里。
门外有一阵噗噗的脚步声,小婢女一个激灵儿抖醒打盹,又碎步跑到季海棠身边站着,清了清嗓子:“大娘子跪得可真好!”
这倒是出乎季海棠的料想,她有些吃惊与愤怒,忽地起家:“我倒要去看看!”说罢,双腿又因跪久了酸软了下去,扑一声跌回了席子。
季海棠又揉他的脸:“你如何来了?给我带吃的了么,我都饿了。”
海棠摸着季云飞脑袋上两只小角,对青玉道:“她如何就敢策画这个!按她这体例,三娘四娘不是也该过继在母亲名下么?祖母和阿爹有甚么可难堪的?”
青玉点了点头,合上食盒盖子:“夫人是不想承诺,只是耐不住阿月几头喧华,阿郎和老夫人也跟着难堪。”
季海棠转过脸来,季飞云已经扑进她的怀里,嘴里嘀嘀咕咕:“你不抱我,我就摔了。”
季海棠在供奉牌位的房间里跪着,中间儿立着的婢女也不敢看她看得太严,假模假样地倚在门上打打盹。
季飞云溜进季海棠怀里倒着,抱着她脖子上挂的琉璃珠子玩儿,嘴里巴巴道:“甚么叫‘过继’?”
季飞云从青玉手里抱过食盒放在季海棠跟前儿,揭开盖子,裹着帕子捡了一块芙蓉糕朝季海棠嘴巴里塞。
浊音才放心肠址了点头:“如画年纪小,做事不慎重,娘子不能将心底之事给她说了去,她有所曲解也再所不免。奴跟着娘子的光阴多,天然得娘子倚重,是她的知心人儿,因此如画万事不如我晓得很多,您也莫要怪她。”
浊音行礼道:“卢公子多礼,奴乃大娘子贴身婢子,名唤浊音,带两句话给你。”
季嘉文低头瞧着郑月,额上俄然青筋突突直跳,眼孔子里燃了两团火,喝骂道:“你是怪我待她不好?”
海棠冷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卢公子还是请回。”裙摆微动,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继在母亲名下?”海棠轻声叫出来,思考了半晌,又冷盈盈一笑:“是不是怪我这个嫡女逼迫了她多年,她没个母亲,没个职位,连三娘四娘也比不上?”
季映兰反应了一下,又仓猝滚下床求道:“父亲饶过阿月吧,儿身边没人了,就让阿月留着。”
前前后后闹得不成开交,郑月呼啦啦跑去将季映兰抱了抱,回身喊了句“阿郎,求您公道待二娘子”,就砰一声撞在墙上,撞得一脸是血。
临到下午,季嘉文回到春辉院就听沈清梅说了本日的事儿,带着沈清梅前去看望季映兰。
沈清梅听这话也骂她不公道,旋即也提了声朝郑月喝道:“你这是在怪我和阿家措置不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