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在一旁看着,只觉身上乏力,身子顺势就软了下去,扑在地上,吓坏了一家人,季嘉文仓猝将她抱了出去,唤着大夫来看。
季映兰对着沈清梅拜了三拜,声声唤母亲,沈清梅淡淡应下,搁了白玉镯子在一盘端着的白玉漆盘里,慈爱叮嘱道:“你夙来高洁,这白玉如同你品性,愿你此生如玉。”
浊音在一旁低声说:“娘子昨儿跪了半日,返来身子乏,夜里又去横月院探病,归去便睡不着了,生生熬了一夜,本日没心机没吃早食,许是内心积了郁气。”
季嘉文出声哄道:“你别怕,爹让人给你养几只小奶猫成么?”
老太太也不忍心再说她,搂着季海棠哄道:“你向来心机重,都是我这个老婆子害的。”
老太太说:“甚么是痛快,天子手里还管着天下百姓呢,是不是谁让他不痛快,他就宰了谁?他不是也得看人家是否犯了刑法么?”
老太太出了寝居,就将季海棠身边几个婢女怒斥一番:“你们却说说你们是如何服侍人的,能让主子出如许的事儿,该罚!”
见到人来齐了,也没挑个时候,老太太对秀云点了点头,秀云则道:“焚香起!”
季嘉文并着沈清梅上前燃了三炷香,叩了三叩,将香□□香炉子里。
季海棠晓得老太太是教她要保全大局,万不能只看面前得失,她虽佩服老太太的本领,倒是真正仇恨季映兰他们,便道:“可他们是真真让人不痛快。”
老太太看她小孩子模样说出的话却净是争强好胜,端的小斗鸡似的,撇着嘴笑她:“你倒是感觉你做得好,我也挑不出你的错儿,只是偶然候此人得亏损。”说着将季海棠悄悄揽着,意味深长道:“海棠,海棠,你还小,等你做当家主母的时候,你就晓得,骑在虎背上是威风八面,可要震住猛虎却不能一味争强,管得住这个家,能让他蒸蒸日上,这就是有本领,捞了一手的油,却让这个家散着,这就是蠢物。”
待到大夫说季海棠是未食早餐,又急火攻心而至,一家人才放下心来。
季海棠又不说话了,闭着眼睛像是晕了畴昔。
季海棠却还是红着眼倚在老太太怀里说:“我不养,我就和祖母在一起。”说着,也酸楚哀痛地紧,眼泪珍珠似的洒:“我只和祖母在一起。”
“要刻苦,海棠不想去,映兰是想做嫡女嫁畴昔么?”
季映兰窈窈窕窕燃了香,对着灵位拜了几拜,又将香放进了香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