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时候沈清梅就返来了,将老太太的病情细细叙说了一遍,这可急坏了季嘉文,与沈清梅商讨了半晌,才感觉老太太的病没重到阿谁境地,才放下心中大石头。
季海棠嗤笑道:“谢六叔耍我不成,哪有女眷跑那样远的?”
谢靖望着门外偶然似的说:“大娘子讨小娃娃欢乐。”
老太太好面子,季嘉文是晓得的,想了一寸则道:“你放心,此事我必然不会闹到母亲那儿去。”
沈清梅得了季嘉文的叮咛,领了碧月极快地朝老太太那儿去探听动静。
浊音在一旁也有些难堪,俯身去季海棠耳边道:“不如我们回了。”
谢靖说:“你焦急这个做甚么,季兄来岁就能回长安,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他竟然借子云亭她撒泼那事儿来讽刺她今儿跟他耍了横!
谢靖:“那你要如何办。”
正巧这闹腾着,季海棠被请了过来,朝几位长辈行了礼,找了沈清梅身侧的垫子坐下,端了盏茶汤不疾不徐喝着,任他们鄙人面哭天喊地。
季飞云听了季嘉文允准,仓猝转过身就朝内里跑,惹得前面的青玉跟着追,直唤他“把稳”。
季海棠摆手笑道:“儿有甚么可心疼的,在这季府中,谁也不会薄待了我!”
季飞云一派老成地朝季嘉文行了礼就觉得他回身季嘉文就看不见了似的,老成慎重被踢到天涯去,尽管屁滚尿流地朝屋里跑,这傻样儿是逗得季嘉文和谢靖哈哈大笑。
她把那日魏少芳骂她的话都给抬了出来,魏少芳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季海棠,直呼道:“是我胡说,是我胡说,大娘子勿要见怪,是少芳不识礼数,张嘴诬告了娘子。”
魏夫人跟着上前儿抹泪:“夫人,她年幼无知犯下大错,在家中已经鞭了她十鞭子,她已知错了,知错了。”
浊音方听着季海棠有些使性子给谢靖带高帽子,便不敢多置一词,又退到一旁去候着。
季海棠也不能真给长辈尴尬,摊开乌黑柔滑的手掌来看,唯见掌中还是浮着一层浅淡的淤青,谢靖目光落在水葱似的指上,却调侃着:“你也有亏损的时候,你若不耍横,如何会震伤了手?”
他真像是替她筹算,只季海棠感觉他这主张掉人脸面,在那儿凝气坐着不肯说话也不肯动。
谢靖胡揉了揉季飞云的脑袋道:“我过来他就乖乖地来见礼,就忍不住就抱了抱他。”
季嘉文让他站了一会儿,算是经验够了,才摆手道:“快去,快去!”
季海棠早知季嘉文来岁调不回长安,而季吴氏的病又是拖出来的,等不得季嘉文回长安再找名医治,因此来求谢靖,却不知谢靖拿住这话问了她一圈儿,她只得说:“海棠看祖母克日更加咳嗽,又听她贴身婢女提及请了很多大夫也没治好,就怕祖母得了这咳疾越拖越重。”
沈清梅“哎呀”一声,侧了一下身,连说道:“这是做甚么,受不起这个大礼。”
这话来得不经考虑,说出来才发觉不当,季嘉文立时开口,只端着茶喝,谢靖也只端着茶笑。
季嘉文出来瞧见就笑道:“守固,你何必宠着这个混小子。”
季嘉文瞧见了就问:“你又到那里去,可读了书?”
“甚么?”季嘉文猛地听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也有些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