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谈笑声一片,不知何时说到了佛经,谢老太太就让人将季海棠绣的佛经从屏风前面移了出来,众女眷们见了皆是啧啧称好。
季海棠张了张嘴,闷了半晌,轻声说:“谢六叔他...他对我...像是有些男女之情。”
吴王妃起家去瞧了瞧那佛经,笑说:“我府中也有几件蜀绣,绣工都比不上这个,过两日石榴开了,正想着让人绣一幅石榴花,不如请海棠去赏花,也看看能不能绣一幅出来。”
两人嘻嘻谈笑到回廊里笑闹一通,倒未曾想赶上卫铮同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儿行来,仓猝敛了裙子做出个端庄的模样来。
季海棠心头狂跳,回身倒在了枕头上不言语,季吴氏当她是少女苦衷,起家给她掖被子,又说:“你养好身子再谈这些。”
季海棠仓猝朝卫弘施礼,引得一旁的谢沁芳笑起来:“弘儿,你见着七姑姑也不可礼么?待会儿见到你八姑姑,你也不可礼么?她那样娇弱,可要被气着了!”
季海棠不敢再说话,翻了个身去躺着,季吴氏抬手替她放下软帐,唤了浊音过来服侍着,这才出了门去。
浊音又替她合上软帐,折身去妆台前燃了一炉凝神熏香。
季吴氏听她扭扭捏捏交来回回提谢靖,多少是恨她不长进,神采略有些尴尬:“几只猫罢了,你想养狼虫豺狼也没人拦过你!”
季海棠......
季海棠猛地抽了口气,定了个神,暗道:此事毫不能让祖母晓得!便捉着季吴氏的手说:“不是,我...我还不想嫁。”
婢女将谢芸娘抱在谢老太太身边坐着,谢芸娘就低着脑袋吃果子,没筹算返来,吴王妃又拉着季海棠,将她细细打量道:“我看芸娘黏糊你。”
“不...我...孙儿...”季海棠坐在那处只感觉腔子里卡的那股气如何都匀不出来,不知如何的就是说不出仇恨谢靖的话,哽了好久气,咬了咬唇说:“我看他是那样嘛,许是我多心了。”
卫弘只提了提嘴角说:“二哥还未几去瞧瞧你的庄娘子,季海棠嘛,看了也不定是你的。”
季吴氏无妨一贯装傻的她竟然会提出这个来,皱了皱眉问道:“如何,你看上他了?”
吴王妃仿佛看出她的严峻,就笑眯眯来拍她的肩膀说:“瞧瞧我说绣花就吓着你了,不必非绣花,赏花罢了。”
二人抬脚走了一程,又闻声卫铮的笑声,忍不住转头看了眼,正与卫弘的双眼对上,只感觉他那眼神不似先前那般暖和,有些...锋利,她不敢多看,忙转过甚来拉着谢沁芳快步走。
卫铮只觉这容光逼人,微微一愣,转眼指着身边的男人对季海棠笑道:“这是吴王府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