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皱眉,令人将院子里的二等婢女都唤了上来站做一排,问季海棠:“哪个?”
季海棠抿了抿唇,低声说:“二婶子,实不相瞒,我是看中了她诚恳,蠢些也罢了,人诚恳就成了。”接着又撒娇道:“二婶子就不肯给个婢女给我么?”
巧燕说:“奴从没想过做主子们的通房,奴是个贱籍,如果做了通房,讨一辈子,脏一辈子,顶多也是个妾,等人老珠黄,主子看不上了,说踢开就踢开,连个奴婢也不如,因此奴早想得明白,踏结结实做个奴婢,如果主子瞧得上,指个好主子给配了,一辈子也安稳。”
季海棠已感觉无趣,端了茶水品着,到头来也没选着,正筹算给了沈氏面子随便指一个留在身边,过两日再换,沈氏倒是看出了她的无趣,就说:“你如果看不上也没甚么,这些日子渐渐挑,如果我们府里谁合了你情意,你就拿了畴昔则是。”
正在此时,谢允德回了屋子,瞧见沈氏坐在屋子里,巧燕跪在屋中,脸就拉了下来,说道:“又是搞甚么幺蛾子?!”
沈氏一翻眼皮,手中茶盏啪嗒一搁:“如何,舍不得?”
巧燕抬脚朝内里去,一起逃出了院子,到了谢靖的院子里去找了娟儿出来,二人到墙角立定,巧燕一句话说不出就伏在梨花树上泣不成声。
浊音又欢乐笑了笑,应了下来。
季海棠对劲地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瞧着你挺聪明的,如何才是个二等婢女?”
季海棠听她允了,笑眯眯伸谢,季吴氏看她偷偷欢畅似的,忍不住又叮嘱道:“可不准生是非!”
季海棠懵了一懵,赶紧伸手扶那婢女道:“你好好说话。”
季海棠那里敢说不要来下了沈氏的面子,赶紧随便指了小我儿留下。
娟儿也曾赶上这类“讨作通房”的事儿,晓得阿谁苦头,可他们一个婢女有甚么体例?想了半晌安抚道:“二郎君年纪也不大,你就从了他也无妨。”
季海棠顺势求着季吴氏:“哪有嘛~海棠就是想讨个婢女,您晓得的,海棠前儿个给你说的阿谁婢女,就是我迷了道儿,给我带路的那婢女。”
季海棠瞧着这婢女,有些为莫非:“我方才留了人在屋里,再讨要可不太合适……”
沈氏也笑捉着她的手说:“这有甚么费事不费事的,你这是折煞我!”
季海棠道:“怎可如此费事您!”
这留了婢女不过量时,沈氏就归去了,季吴氏天然又送了几样物件儿才作罢。
娟儿嘿一声,拖了巧燕手臂说:“你何为么蠢!你如果说了,二少夫人能留你在屋里了?保管天没亮就给卖出去!便是留了你在府里,二郎君能饶了你,你下了他的脸,他不得扒了你的皮!”
“不生是非!”
巧燕叩首道:“奴婢算不得聪明,二少夫人手上的婢女个个儿都是百里挑一,何况…奴婢这点边幅,如果总在二少夫人身边,不免见二郎君的时候多了些。”
巧燕喜出望外说:“二少夫人克日已经…已经有些许看出阿郎的心机,只您肯伸手,必然能救我一命。”一说,就跪在地上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