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宏又道:“过几日我将外出游学,不想担搁了季海棠,因此将推了季家这门婚事。”
谢蓉脸上微红,抽回了手,抱怨道:“我同你说闲事!这几年朝政不稳,你总要养些人,季嘉文行事慎重,既然调回到陛下眼皮子底下,少不得受陛下正视,如果宏儿娶了季海棠……”
卫琅看那背影出去,又端着书点头一笑:“豪杰难过美人关……”
“我读十余年书,行五六年路,足矣。”
卫宏撩了袍子跪了下去道:“请娘替儿想体例推了婚事。”
谢靖也非常安静,嘴角上翘:“是,营中不谈后代私交,返来以后我又伤重,故而没与你谈起。”
晌午以后,谢芸娘趴在谢靖跟前儿吃白玉糕,谢锦慧和谢沁芳前来看望,瞧见谢靖这病歪歪的模样,又有些心疼,就在那儿陪着谢靖多说了一会儿话。
卫宏拔出匕首一瞧,只见匕首锋上黑黑顿顿,瞧不出甚么门道,拔了根头发扔在刃上,只见头发割成两段,忍不住道了一声“好!”。
谢沁芳一歪头,有些聪明:“走了,走了,不烦你!”
卫宏在地上跪了一会儿,谢蓉有些心疼,出声劝他起来,方将他扶了起来,卫宏就开口道:“儿想出远门去游学,自从疆场返来,自知见地短浅,前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儿修身尚且不敷,怎敢立室?儿会亲身登季府的门赔罪,必不会坏了两家颜面。”
谢蓉回到吴王府,进屋瞧见吴王卫琅正坐在榻上看书,伸手抽了卫琅的书,暴露那张略带笑意的儒雅面庞来。
谢蓉坐在那处歇了好久,又道:“即便我们退了这门婚事,季家也不会让女儿去续弦的,我们避了和谢靖的嫌隙,那我们与季家就不会因着此事生嫌隙么?”
卫宏道:“先至本地一代,可观商贸来往,正所谓以税养国,从商贸繁华处始,再向西北,至塞外,习胡族番人战术精华。”
二人凝默几息,谢靖问道:“你想去哪儿游学?”
月氏…造出的刀剑削铁如泥!
卫宏道:“季家那头要劳烦娘。不管守固娘舅能不能娶到季海棠,只守固娘舅将这事儿亮了出来,我便不能再同他相争。”
卫宏点头笑道:“尚可,他救儿一命,我还他的小我情~何况,守固娘舅是良将,儿得留着他,还好儿与季海棠尚未订婚,不消闹大,也拂不了谁的颜面。”随即又来安抚谢蓉:“阿娘倒不必和守固娘舅置气,他应当是动了真情。”
谢蓉携了卫宏坐在身侧,又是心疼又是无法道:“苦了你。”
卫宏下榻来扶她去榻上坐。方一落座,谢蓉便瞧见东面墙上挂着那幅“骏马图”,深思着这卫宏对季海棠还是很对劲的,只觉喉中干巴巴,更加不好说这事儿,对着那画入迷看了一会儿才说:“你很喜好季海棠?”
谢蓉微微感喟,不说又有甚么体例呢?转手握住了卫宏的手:“方才我去看了你守固娘舅,他看上了季海棠。”
谢蓉还未开口,卫琅已然放下了茶盏,深深盯着卫宏:“你娶媳妇还是你娘娶?你既决定不要,就得出个主张,如何推了婚事!”
卫宏认当真真瞧着谢蓉,从谢蓉的眼神中看出了这不是打趣,心头闷上来一股火,手臂一扫就将案几上几个杯盏齐齐打倒在地。
谢蓉早见惯了卫琅如许说话做事儿,倒气不起来,只“哼”了一声,起家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