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吴氏松口道:“您打他做甚么,他既有志向,只能随了他去,我们那里拦得住这些幼年的人!”又叮咛人:“快去将三公子扶起来!”
“不是,我早有此意,只是婚前婚后罢了,原是母亲怕我像二哥普通浪荡在外不肯结婚,才让我娶妻以后再谈游学之事,我因不想她忧心,允了这个事儿。”
吴王妃接过戒尺,朝卫宏背上啪啪落下。
二人到了季吴氏那处却见卫宏跪鄙人首,吴王妃冷着脸坐在一侧。
这不免有人问起季映兰来,沈青梅只说是“受了风寒,身子不爽”。
季海棠出了声:“王妃,您别打了,三哥哥有志向是功德,承蒙他体贴,能在游学之前将此事了断,给我留下颜面,若非海棠年事渐长,等他五六载也无妨,只可惜我二人有缘无分,全责了彼苍不敷垂怜,怪不上他也怪不上我。”
这丫头含沙射影她嫌贫爱富?季兰芝脸上一干,何雨亭倒是暴露些笑容,多看她一眼,端了茶饮。
季兰芝又道:“如许都雅的人儿,要真到姑姑家里来该多好!”
卫宏偏过脸看她的纤细的背影,那样的柔细在门中,是个美人啊……他微微垂了眼皮:“海棠,是三哥哥不好。”
正说着门帘纱帐皆要去熏了茶香,就听人来报吴王妃与卫宏去了老夫人那儿,因此沈青梅忙携了季海棠去季吴氏那儿。
吴王妃对季吴氏道:“此事错在三郎,让您难堪了。”
何雨亭施施然还了她的礼,又跟着季兰芝他们坐了下去,不再多看她。
沈青梅见季海棠给她撑脸,心头天然对劲,也笑道:“她会安排事儿,倒是我捡了她的便宜,能够偷个懒儿。”
卫宏笑起来,眼中披发一些锋利光彩……
她被推了婚事,倒不小家子气,这一番话又全面两家颜面,吴王妃听了恰好下台,只是季吴氏这个当家人还没开口,遂当即捂了帕子擦眼泪,将那戒尺打得更响,一边骂道:“让你不知事,瞧瞧海棠比你年事小,已然懂事,舍不得怪你!让你不争气!”
卫宏与吴王妃定也听出肝火,卫宏再叩首道:“三郎自知幼年浮滑,但婚姻之事,三郎从未当作儿戏,娶是至心诚意,自知尚不配立室,来此请罪亦是至心诚意。”
季海棠缓了半晌,一时候竟然有些感激谢靖将她的火坑给提早“盖上”了,但却对卫宏道:“似您如许的人定能学有所成。”
季海棠踏上回廊,请卫宏一起走一段,卫宏点头应允。
何雨亭仿佛懒得听几个女人拉扯这些事儿,压着脖子同何成说了几句话,父子二人便起家说到外院去。
只一瞬,季兰芝又笑道:“可不是吗,一家人!”转而又对何成道:“又机警,又标致,跟我们雨亭多搭~”
沈青梅让人扶了卫宏下去上药,季吴氏转个眼就来安慰吴王妃:“做不结婚事便做不成,阿郎能调回长安也是仰仗了你们,我们不必在此事上多计算,我方才不过是讽了他两句,谁晓得你是个硬性子,非要打了他!不幸我看着也心疼,你说说这年青人哪能不出错的?”
季海棠捏着帕子听明白了这话,心中微惊,抬首望着卫宏那张温文面庞,如果她没记错,他出征之前还调~戏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