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红色封皮的书,谁都不会认错,恰是毛主席语录,俗称红宝书。谁敢上前抢毛主席语录,就是对毛主席的不敬。
邢赤军的神采已是灰败!前头唱戏般闹了一场,背面变成了喊标语,都没他甚么事了!
“聪明!”耿正阳的确要笑破肚皮,使出满身力量才把笑意压了下去,跟着大喊起来,“打倒木远山,打倒投机倒把,打倒木远山,打倒投机倒把,无产……”
“真是反了天了,都不把革委会放眼里了,你们一个个都想造反啊!不怕死的一起上来!”邢赤军扯着嗓子怒喝。
人群分开,木远山大踏步往前,竟带出一种豪杰气势,世人目光全聚到了他身上。
耿正阳弯起嘴角,悄悄笑了,今儿这一场,固然要吃大苦头,可他也算看出来了,这革委会不得民气,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久了。
“你想获得好,不干活,还能有粮,不到三天就饿惨了你,还看啥戏。”
“爹,有我们呢。”三个结实青年跟在木德江身后,站成一排,看着气势实足。
“娘,如何办,如何办,正阳哥要被他们打死了。”宋晴仙一把攥紧梁静的胳膊,急呼道,“娘,你必定有体例的,快救救正阳哥。”
“唉,华侈了啊!”
“散会!”邢赤军咬牙切齿。
革委会已冲到了面前。
君宝猛得低下脑袋去顶他们,“你们才是好人,打死你们!”
原不忍三弟被抓上去,可又怕出了头被婆娘骂,哪想此次婆娘自个儿站出来发言了,大喜的木德江仓猝跟着站出来。
天气暗了,世人肚皮开端叫起来了。
耿正阳嘴唇紧抿,盗汗已颗颗冒了出来。
“他干活也诚恳,从不偷奸耍滑,地富反坏右,他啥边都挨不上啊!”
“咳……咳……”邢赤军咳两声,等一句标语刚喊完,另一句还没起,抢着说道,“明天批斗大会到此结束!同道们学习毛主席语录很当真!散会!把耿建国和耿正阳押牛棚。”他看一眼木远山,顿了下。
“当啥兵啊,你不晓得他家成分,臭老九,能让他进步队!”
木远山来不及拉他,君宝已被那男人掀了个跟头。
“三弟,大哥帮你挡着。”木云川脾气爆,挽起袖子推开人群,跟着走过来。
“爹、大哥、二哥,放心,我没事。”
世人嘻嘻哈哈,笑着唱着,相伴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