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着吴金胜慢悠悠从面前颠末,离着三人也就三四米间隔,浑没发觉转过了弯角。
从这个拐角望出去,只能看到一小段黄土路。初夏时节,杂草张扬,伸展掩蔽,本已狭小的土路更显得瘦如羊肠。长年雨水冲刷,路面坑坑洼洼,叠加着一条条凹凸不平的车辙印。
袋内气闷,呼吸困难,阳光在麻绳细缝中晕出红光,太切近眼睛,望出去红十足一片,恍似满天红血。
“正阳哥,有如许的功德,咋不叫我呢!亏我从穿开裆裤起,跟在你屁股背面追了这么多年!还算不算兄弟!”耿东亮满脸责怪,举举手中铁铲,“瞧!我家活什都带来了!一起吧!”
手上肌肉拱起,行动有力,可眉眼无波,平平如水,好似说着饭吃了。耿东亮举起的铲子停滞在空中,不觉转头向他望去。跟着三红过来,他原觉得吓吴金胜一下,最多打他一顿,可现在却有些迷惑了,正阳哥神采太端庄了,另有……另有这坑太深,四壁太光滑,不要说吴金胜被绑停止,就算不绑,想爬上来也吃力呢,挖这个坑可废工夫了!正阳哥……莫非正阳哥真想活埋了他!
镇上的几起命案他探听得七七八八,这年初民气惶恐,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谁能当真去查案,那些人死了也就白死了,像阿谁张志高,他跟他耍过钱,人死了,家里头都没人敢吭声的,好事做绝了,不得民气,再闹,翻出来都要被人鞭尸了!
“正阳哥,如何还没来啊?”赵三红忍不住挪了挪腿,轻声嘀咕。
赵三红捂着嘴咕咕直笑,手里拖着两把铁铲。
“拯救啊!杀人啦!拯救啊!杀人啦!”吴金胜直着嗓子嚎叫起来。身材挣动,抖掉身上的泥土,跌撞着站起家来,冒死躲闪落到身上的泥土。
出了村口,走出不远,耿正阳听着身后脚步声,一转头,赵三红笑嘻嘻伴着耿东亮正随在他背面。
“正阳哥,这不是担忧你嘛!”赵三红退后一步,躲到耿东亮身后,探出脑袋回道,镇静劲直从眼中透出来。
“哪个绝命鬼……断子……绝孙的……也敢获咎小爷我,小爷在兰房镇上可……但是有朋友的,等我出来,绝对饶不了你们……还不快把我放了……”吴金胜壮着气势喊道,可惜因着倒挂在耿正阳背上,呼吸不畅,跟着他法度,这段威胁话语说得断断续续,疙疙瘩瘩。
脚步停下,勒在腰间的铁腕一翻,直如柳叶飘絮,空荡荡全无落处,随风轻飘,至此天南海北,身不由已,扑通一声,重重砸下,脸面着地,直摔得他七荤八素,全不辨方向。
耿正阳头也不抬,目光扫到他停了手,也不出声,尽管抓紧手上行动,铲子挥得更快了。
耿东亮朝他笑,这小子机警!伸出大拇指连连比划。
吴金胜此时已是哇哇大哭,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东……二当家的……给……”赵三红是个机警的,脱口而出的东亮哥三字被他咽回了两,手上铁铲递畴昔,用心提着声说道,“家活什都筹办好了!”
“哎呀,小腿埋住了!哎呀,到大腿了!”赵三红大呼,就算处于变声期的粗嘎音,也能听出他浓浓的欢乐来。如许作弄人的事可从没做过啊!以往玩过的用蛇吓人,把毛毛虫扔进衣领里,的确老练得好笑!明天跟来真是太对了!正阳哥就是他崇拜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