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奶走后,东里间传出砸碎饭碗的声音和周娟呜呜的哭声。
三家屯这边订婚。彩礼分头茬礼和二茬礼。普通都是订婚时男女两边筹议好彩礼的数量,定了婚就过甚茬礼。头茬礼给的订金和东西都只是个情势,数量很少。等男女两边筹议着要结婚了,才会过二茬礼。二茬礼才是彩礼里的重头戏,普通彩礼的九成都是在这时候给女方。
兄妹三人回到家,偷偷摸摸地往西屋溜,他们身上有好几块化了的雪渍,被周老太太瞥见必然又得挨骂。
周阳反应敏捷,撒腿就跑,周晨这才明白过来,“小好人!看我如何清算你!”
晌午的时候,周阳又找出了他那件老黑棉袄,把周晚晚揣在怀里,周晨拿毛衣把周晚晚的头包得严严实实,兄妹三人就解缆了。
到了西边的树林,周阳和周晨忙着下兔子套,周晚晚激烈要求下地走两步,周阳就把她放在一块洁净的空中上,让她玩一小会儿。
周阳冷静地把猪食倒到猪食槽里,没接周霞的话,只是路过她时叹了口气,“从速进屋吧,今后出来围个领巾,妈留下的领巾不是给你了吗?咋不围?”
周阳走到外屋,周霞和猪食桶都不见了,他追出门去,瞥见周霞正趔趔趄趄地拎着半桶猪食往猪圈走。
“你另有脸作!我奉告你,你这婚如果结不成可别希冀我给你退头茬礼!一每天啥活儿不干。你另有理了你?明天从速给我干活去!周家不养白吃饱!”周老太太这些天本来就气不顺,被沈国栋狠狠清算了一顿,周红英的病和周红香没分到粮食的事又让她操碎了心,现在因为周娟的脸。眼看到手的二茬礼就要跑了,她更烦躁了。
一家子听着周老太太的话,谁也没说话。王凤英的嘴藏在碗前面。噘得老高,沈玉芬还是战役时一样面无神采,仔细心细地把她那份饭吃得干清干净,周娟的眼睛闪了闪。也啥都没说。只要周玲反应最大,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到碗里,最后实在忍不住。把碗一扔,跑到里屋大声哭了起来。
“明天就去!”周晚晚对峙,早去好能早点给哥哥们打牙祭呀。
“瞎扯啥!啥死不死地!”周阳拎起桶往猪圈走,头也不回地叮咛周霞“你归去吧,今后我就放假了,轮到你喂猪就叫我,我给你拎出来,你就别出屋了,再冻着。”
周霞梗着脖子不看周阳,周阳走了两步又转了返来,扯着周霞的脖领子把她往屋里拎,周霞挣扎了两下就顺服地跟着周阳进屋了。(未完待续)
1962年的十仲春下旬,冬至节那天恰好数九,气候非常地冷。赵四奶就在这天的上午又一次来到周家。
“夏季了,兔子怕冷,都不出来,我们和缓了再去。”周阳怕mm冻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怕套不着让她绝望。
当周春发佳耦晓得徐家来筹议婚期,也坐不住了。可周娟的脸就是不好。他们该看的大夫也都看了,药也没断,现在是啥体例也没有啊。
可周娟的脸现在不能见人呐!这如果让徐家晓得了,还不得退婚呐!
“大哥给你支着皮筋儿,到时候囡囡跟你二哥比赛,我们赢过他,好不好?”周阳抱着周晚晚也一起哄,就怕她对出去玩儿有了兴趣。
周红英的病好了,终究能上桌子用饭了。周老太太心疼老闺女这些日子刻苦了,每顿都伶仃给她做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