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屯离三家屯五里路,几个大小伙子半个小时用不上就能走到,以是返来得也快。独轮车推着沈玉芬,前面跟着大高屯作为送亲的娘家人的几个媳妇和年青女人。没有鞭炮,没有迎亲的唢呐,乃至大门口都没有一张红喜字,婚礼就如许开端了。
眼看着太阳红红地升了起来,周春来在本村几个处得不错的小伙子的簇拥下,推着一辆小独轮车出门迎新娘子了。前几年,村里人娶媳妇还是能跟队里借两端牲口拉着车去接亲的,这两年牲口接踵饿死病死,剩下的几头走路都打晃,哪能拉车。以是只能推一辆独轮车去接亲了――总不能让新娘子本身走来吧。
沈玉芬就如许成了周家的四儿媳妇,第二天一早就开端刷锅做饭,吃过早餐就跟着两个嫂子上工去了。
一大早,第一个来的亲戚是周老太太的娘家兄弟,赵宝根。周老太太闺名赵满桌,是赵家的第四个女儿,前面三个姐姐别离叫招弟、领弟、改子,到周老太太这,第四个闺女,能够坐满一张桌子了,就叫满桌,她上面另有一个mm,叫盼儿。
沈玉芬穿戴周家送去的一套半旧的不太称身的衣服,梳着两条枯黄的辫子,新社会了,也不兴红盖头,停止典礼时她就低着头跟周春来站在一起。沈玉芬中间站着一个小男孩,是她最小的弟弟,十三岁,干瘪矮小,看着还没有周晨高,狼吞虎咽地啃着一个黑面馒头,那是周家给压轿的童男的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