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的桌上,周老太太开端分派饭食,先给老闺女周红英盛了满满一碗留着,再给本身盛了大半碗,又盛了大半碗给了周娟,“二丫今儿个要去乡里,多吃点。”
“前趟街(读gai,一声)赵五婶、屯东头李有子媳妇、老李太太家的三个儿媳妇,全出产队出早工的妇女有几十个呢,大伯娘不晓得?”周晨系好一只鞋又系另一只鞋,接着不紧不慢地挤兑王凤英,“人家妇女不上早工是得在家做早餐干家务活,大伯娘可向来没做过咱家的早餐,你家的衣服都是二伯娘和大丫姐给洗的吧?”
在徐卫国的父亲由“徐大屁”变成食品站卖肉的“徐一刀”以后,他也从“徐二愣子”变成了徐卫国。厥后徐卫国看上了十里八乡的一枝花周娟,周家人当然求之不得,两人已经订婚两年,本来本年徐家人就来筹议结婚了,可周老太太没同意。她要把周娟再留一年,周娟在家能给家里挣一分出产队的工分,发粮食也能多一口人的量,女人家吃的又未几,能帮衬家里很多。
周晚晚正担忧周晨要受委曲,炕梢的一床被子俄然呼地掀了起来,睡得一头黄毛像鸡窝的周红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坐了起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早上地吵吵啥呀?”
“唉!用饭!”王凤英承诺地痛快,屁股粘在炕沿上却没挪一下,而是冲着外边喊:“他二婶,咋还不用饭?大乐都返来了!”
周老太太哄好了周红英,恶狠狠地盯了周晨一眼,顾忌到睡觉的周红英,没有接着撒泼,而是特长指隔空用力点了点他,又去缝她没完成的补丁了。
王凤英被周晨说得老脸通红,又找不到来由来辩驳他,憋得喘气都粗了。
“大伯娘本身咋向来不上早工,这会儿晓得心疼那两个工分了?”周晨看都没看王凤英,坐在炕沿上绑本身乌拉鞋的带子。
周晨把周晚晚和周兰抱到炕梢,空出处所来用饭。又去把地上的桌子支起来,再回身去厨房帮着拿碗筷。
给周娟分完大半碗,盆里的糊糊已经不敷每人半碗了,周老太太扫视了一下桌上的人,给大媳妇盛了半碗,剩下的给二儿媳妇、大孙女、三孙女和四孙女各盛了少半碗。最后剩点,周老太太把粥盆刮得刺啦啦直响,将刮出来的一点儿汤汤水水倒进了本身碗里,又把勺子和粥盆都舔了一遍才算完事。
周红英很完整地遗传了周老太太的基因,扯嗓子喊起来那调门一点不比周老太太低,百口人的耳朵又受了一次折磨。
实在对周老太太的叫骂哭号周晚晚从小就听惯了,隔三差五她就得来这么一出,在他们全部三家屯的女人里都是数得上的,别管啥事儿,惹着周老太太撒泼,谁都会头疼。
周平和她母亲李贵芝一样,在家里极其没有存在感,每天只是闷头干活。用周老太太的话说,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李贵芝结婚二十多年没生男孩,成了周老太太看她不扎眼的最大来由。王凤英也因为这个欺负她,家里统统的家务都丢给她,她从不敢说一个“不”字。不下蛋的母鸡养着你就不错了,你还敢挑三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