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非常为自家殿下的身子骨担忧,但是本日之事,饶是他在场,亦是拦不住的。殿下如此在乎宁蜜斯,决然会跳下湖救人的。只不过,方才他坐在马车外头,听着殿下的咳嗽声,更是担忧极了,心想着:今后这宁蜜斯进了宫,可要好好赔偿一下太子殿下的一片痴情。
方才便闻声声音,想来她是刚落水,现在救起,应当身子无碍,只不过湖水冰冷,她又这般的娇弱,如果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裴缺心中担忧,正筹算叫人,只见怀中的少女渐渐悠悠的展开了眼睛。
她微微低头,看着面前这双纤白的手,上面泛着淡淡的水色,堪比上等的美玉,顺着这双手臂,映入视线的便是一张和顺清俊的脸,因是长年抱病,他的面色有些惨白,现在倒是平时少见的邻家男人温润有害模样,“乖猫,呛着了吧?”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嘴畔漾着浅浅的笑意。
“喵~”她烦躁的叫了一声。想到顾江尧,她又不大高兴了。
猫本就怕水,且她前一世算是溺水身亡,这一掉下去,便是死命的挣扎。
裴缺抱着她的手微微一愣,莫不是……太久不见的原因?
他有些记念那一声声甜甜糯糯的“阿缺”。
裴缺换好了衣袍,却并未往回走。打发了常安以后,便走出长廊,朝着那铺满鹅卵石、蜿蜒着的巷子走去……趴在他怀里的宁绾动了动爪子,探出脑袋看向外头。这府中她糊口了十几年,天然是非常熟谙的,裴缺走得这个方向,底子就是她的住处——嫏嬛轩。
明天她本想见见兄长,但是进了府才想起来,现在兄长正在疆场上厮杀,保卫大昭国的边陲,天然不能赶返来替爹爹祝寿,她很有些遗憾。她幼时落空娘亲,而后,她最依靠的,便是兄长。不过……本日看爹爹气色不错,她倒是放心了。如果与宿世一样,那么爹爹这儿,她是不消担忧的。
如何会有这么都雅的男人?
现在正值暮秋,池中有些开败的枯荷,很有几分冷落之色。他幼时与越国公府走的颇近,宁崇元嫡宗子宁玉衡是他老友,嫡女宁绾……亦是他的青梅竹马,只不过现在宁玉衡驰骋疆场,而宁绾,也不似幼时那般跟在他的身后。就算是偶尔遇见,也不过恭敬的尊称一声“太子殿下”。
公然——
宁绾这几日格外的灵巧,待裴缺要出宫时,便是死死的黏着他。想来裴缺是看清了她的心机,无法了半晌以后,便将她抱起、归入怀中,带她出了宫。
裴缺一顿,而后倒是哭笑不得,“你不过是落水,说甚么傻话?”
宁绾昂首看着裴缺,本日他可贵穿了一身蓝色的锦袍,比之之前的雪色,看着倒是靠近了很多。但是……如果她每次记错,那日顾江尧穿的,也是蓝色。
蓦地听到一阵惊呼声,裴缺立足,然后转头朝着莲花湖看去,心头模糊感觉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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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五年前的本身——宁绾。
寿宴之上未曾见着想见之人,裴缺有些心不在焉。宁绾将他的神采看得清清楚楚,暗忖了半晌以后,便从他的怀中跃出,直接蹦上了桌子。
裴缺见怀中猫儿如此热忱,便也没了体例,罢了,就让它闹着吧。
裴缺看着怀中的宁绾,现在她满身湿透,固然只要十四岁,但是已有女子特有的小巧曲线,他看着她的脸,谨慎翼翼的抚了上去,低唤道:“绾绾,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