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闻言挑了挑眉,只道完颜宗泽倒真会费事,起初他承诺不会叫姚礼赫升任知府,现在姜大人官复原职,自便没姚礼赫甚么事儿了。
张氏闻言一叹,半响才道:“你说的是,只是你大嫂甚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小,只怕一时半刻是明白不过来的……”
想到本日在渡口撞上的那黄三少爷,锦瑟唇角抿起冷冷的弧度来,垂眸间暗波涌动。
暖阁中一名瞧着四十余岁,留山羊胡穿缂丝衣裳的男人已等待多时,见锦瑟出去忙站起家来,上前两步恭敬地施礼,道:“老奴刘权请女人安。”
三老爷闻言应了,又安慰了张氏几句,这才退出。
这说话者声音极其宏亮,又说的有凭有据,头头是道,顿时便引得一众百姓结舌不已,轰地一声群情开来,对那武安侯一家指骂起来。
张氏早便听的面色一阵比一阵丢脸,听闻文青当着姚家属老们的面儿说出本身若死了,产业便平分给全族之人的这话时,张氏心中已如明镜,忍不住浑身颤栗起来。
她换上一身蕊红绣缠枝海棠的锦缎斜襟褙子,底下着银红色裙摆起紫红碎花的镶深边褶子裙,头上梳着朝云髻,插上一对金丝八宝挂珠的步摇,又在项上戴上赤金璎珞圈,这才笑着起了身。待出了屋,文青正瞧大步过来,他本日穿一件宝蓝色儒袍,翌打扮的精力奕奕,瞧见锦瑟便两眼一弯,笑着道:“姐,聘礼都已装好车了,太叔公道要出门呢,我们也快出门吧,后门的婆子我已办理好了,我们偷偷出去,不会被太叔公发觉的。”
文青便用笑盈盈的眸子打量着锦瑟,道:“姐姐揣着明白当胡涂,自武英王在江州出事,姚礼赫便觉着知府一职已探囊取物,姜大人开罪一事姚礼赫可没少添砖加瓦,现在事与愿违,姜知府又官复原职了,姚礼赫现在白繁忙一场不说,还平白获咎了上峰,姜大人岂能放过他?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姚家比来又丑事极多,姜知府怎会被趁机拿捏姚礼赫?我看姚礼赫那同知之位也做不稳妥了。”
张氏说着已红了眼眶,三老爷神情也微显凄然,叹了一声才道:“我们兄弟四个,便只华儿这一个小妹,小妹福薄,早早便去了,就留下这一对孩子,父亲母亲和我们这些做娘舅的自当多照看两个孩子,可这几年因大哥之事,到底还是亏欠了两个孩子,如本大哥已去了这么些年……此次两个孩子进京,不若儿子们和姚家打了号召,母亲将微微和茂哥儿接在身边教养吧。”
“我看这姚家女人本日退亲只怕还要生出波折来,那武安侯府的大女人但是宫里头的娘娘,传闻还非常得宠,武安侯又是朝廷重臣,如许的家世怎会任着姚家来退亲,这事……嘿嘿,不定最后谁退谁呢。”
锦瑟又叮咛刘权几件事,待送走刘权没半晌,文青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过来,锦瑟见他一脸忧色,跑的满头大汗,便笑着令白鹤拧了帕子亲身给他抹了脸,这才问道:“这是去那里疯了?”
翌日,锦瑟起了个大早,坐在打扮台前由着王嬷嬷和柳嬷嬷二人给她好一番经心打扮,不为别的,正因这日是姚择声前去武安侯府退亲的日子。
见文青犹自乐着,锦瑟不觉笑道:“此事关你何事,你倒欢畅成这般。”
锦瑟见文青说的头头是道,点头晃脑不觉垂怜地抚了抚他的乌发,文青便又拧着眉,沉声道:“那武英王这回倒算帮我姐弟的忙,只可惜到底非我一族,北燕以武英王身受重伤,而我大锦又不能交出真正的凶手为名勒使皇大将…的地盘皆割让给了北燕,现在武英王已被接回了北燕,受个刀伤便能调换一大块城池,这武英王古今第一金朱紫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