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敏闻言心中更惧,那里敢起家。他知这是吴氏在敲打他,也知吴氏看出了他那点子谨慎思。本日这玉佩不见,他确切严峻万分,一来这是生母旧物,他留在身边也能怀想亲娘,叫一片襦慕之情有个去处可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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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一些事情吴氏稍稍透点口风,他便闻弦音而知雅意,巴巴的为吴氏去做,便是如许吴氏常日才气给个好神采。对这个嫡母,姚文敏是又惧又恨,今儿差事没办好,又发觉到屋中沉肃的氛围,他盖在袖口里的手已是握了起来,额头刹时冒了一层盗汗。
吴氏慵懒地依着腰枕,呷了两口茶,眼瞧姚文敏大气不敢出的恭敬模样,这才算是稍稍平复了些肝火,将茶碗一盖,收回咣当一声响。
贺嬷嬷见吴氏满脸恼色,自知是姚文敏办砸了差事之故,她素知吴氏是个面慈心硬的,这会子是大气也不敢出,吴氏身边的大丫环凌雁已是报命出去,贺嬷嬷将吴氏扶起来在她腰后塞了个大腰枕,姚文敏已低着头被带了出去。
姚府老太太做大寿,自不能等闲对待,数天前姚府便在城西设了布施棚子,惠及乡里,为老太太积福,本日府上更是红灯高挂,红绸铺地,花团锦簇,来往来宾络绎不断。
他想着这些,到底身子一抖,一狠心将那腰间玉佩扯下,双手捧上,笑着道:“若说尽孝,那自是对母亲您,儿不是那不知事理的。嫡母才是端庄长辈,母亲又教养儿多年,儿心中只认母亲一人。儿子本日办砸了事儿,但素知母亲是最疼儿子的,这玉佩质地不好,儿早想要个好的了,今儿既然母亲提及了这佩,儿便舔着脸求母亲赏儿一个更好的吧,母亲可定要应了儿才好。”
吴氏作为当家主母自发面上有光,她穿戴一件绯红云锦钿花牡丹锦衣上衫,配着同色的绯红百摺罗裙,内里又罩着一件滚灰鼠毛的暗红蚕锦细纹长褙子,那领口处和腰带上,缀着几粒晶莹圆润足有拇指肚儿大小的北海珍珠,乌黑的珠子一粒粒装点在崭新的缎面儿上,显得非常惹眼。和她头上东珠赤金头面交相辉映,更加衬得繁华高雅。
他半响不听吴氏叫起,只闻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顿时便心一紧。要说姚文敏也是个不幸的,生母产下他便放手去了,他又是庶子,上头已有两个嫡出兄长,故而并不得父亲和祖母看中,从小便是在吴氏的打压中长大的,他小小年纪也不懂如何改良处境,只想着本身的小命和出息都握在嫡母手中,只要凑趣奉迎了嫡母才气获得保存空间。
姚文敏闻声吓地身子微微一抖,却忙叩首道:“母亲息怒,儿子笨拙办砸了事儿,坏了母亲的事儿,有负母亲常日教诲,儿子领罚便是,若因不成器的儿子气坏了母亲的身子,儿子真是……真是无地自容了。”
吴氏这才将手中茶盏递给身边的贺嬷嬷,叹了一声,道:“敏哥儿啊,不是母亲对你苛责,只是你父亲本便子嗣薄弱,只得你们兄弟三人,你虽非母亲亲生,可自小便养在母亲跟前儿,母亲对你和对老迈,老二是普通无二的,实是对你寄予厚望,想着等你大了,也能帮衬着些你大哥,二哥。可你,你现在连这点子小事都做不好,你叫母亲今后如何放心交给你大事,让你独当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