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这厢正低头好笑,却突闻一声惊呼。
锦瑟内心清楚,完颜宗泽,他是瞧出了大皇子本日的不当方如此防备已然的呢。
柳老先生天然指的是廖老太君方才说锦瑟蹬鼻子上脸的话,柳老太君闻言一笑,瞧向锦瑟的目光却极暖和,道:“可贵孩子们都有兴趣,老爷应下便是,柳府倒好久未曾这般热烈了,本日也叫我和廖老太君一起开个眼界。”
世人皆知,杨松之自幼便苦练骑射,杨建亲身教诲,他每日晨起箭发三百,风雨无阻,未曾有一日懒惰,休说是在大锦,便是全部天下,只怕杨松之的箭术在同龄人中也是独占鳌头的,无人能敌的。
当然也有些人早就看到了大锦的近况,也瞧到了大锦的将来,可这些人真正为国所用,为国所忧的却未几,倒有很多人推行起吃苦来,觉得身在乱世,便该及时行乐,谁知明日会如何?
以是锦瑟提出这比试来,众公子们皆觉着锦瑟是在为大锦扬威,见完颜宗泽沉默着不语,便纷繁耻笑激将了起来。
这说话的不是旁人,恰是江淮王府的二公子闫锐,他的神情极其激愤,态度非常倨傲,说罢更是微微昂着头不屑地盯着完颜宗泽,全然一副天朝上国瞧见蛮夷之人的高高在上之态。
……
锦瑟所料没错,闫锐声罢,众公子们纷繁声讨,个个大义凛然,义愤填膺。
幸亏柳老先生很快便收了目光,只笑着冲柳老太君道:“夫人瞧瞧,这丫头连老朽都敢拿来当彩头,果然还是廖老太君最为体味她这外孙女啊。”
世人瞠目结舌,而杨松之也被这一幕震的心一颤,面前净是锦瑟头上的两三朵梅花和她盈盈而立的模样,指尖一颤,那四指羽箭已然飞了出去,跟着铛铛两声响,两只箭羽射中铜钱,两支却落了空,坠在了地上。
众公子们闻言皆面前一亮,纷繁拥戴,完颜宗泽神情凝然半响,这才又勾唇一笑,道:“赵灭乃是因为武帝之暴政,武帝喜大好功,不体民之苦,只一味寻求广宽边境,对百姓施以暴政,才至灭国。以武治国又怎能于以暴治国相提并论,混为一谈?!我北燕以武力西震西域,东击东洋,使得其再不敢犯境,令得百姓安居乐业,此为武治,而赵之武帝防民之口,任用苛吏,残害无辜,只因一首歌谣,便要动用军队坑杀几县百姓,这便是暴政,百姓虽敢怒而不敢言,愚不成及,但再坚毅的堤防也反对不住澎湃的大水,暴政换来灭国本便是必定的!”
那程公子吓得腿一颤,本能地退后了两三步,完颜宗泽却勾起一丝笑来,抬起的手顺势落在了右肩披着的玄色滚金毛的贾哈上,屈指弹了弹上头的外相,挑眉道:“你说话喷出的秽物弄脏本王的衣裳了……满口礼节,行至粗暴,令人作呕。”
实在她心中是更对峙以武治国的,虽说是德治武治要相辅相成,不能不讲事理,但是拳头才是最大的事理,若然没有武力支撑,何保国度安宁,德行同武力便如同人的两只拳头,你总得先将番邦打服了,才气缓缓地以德行教之吧。以是在锦瑟看来,现在北燕以武治国为主,以德治国为辅,倒是极符合其国情的。
只是,他想来是只恼了,也是用此举在奉告她,她是属于他的吧。在大锦,只要夫君方能为老婆插簪,而女子若然收下男人所赠发簪,也划一私定毕生,他这算是当众为她插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