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第一年就被少夫人釜底抽薪,查的个清清楚楚。
郑明珠想了想:“这些年来,约有多少了?”
便叫玛瑙跟在身边,到外头走廊上坐了,叫郁云儿在院子里摆了桌子,一个小丫头在一边铺纸磨墨的服侍。
她便对夏长富说:“御下不严?夏爷给个大口语,这是第一遭,我给你一个机遇。”
夏长富一头汗,就到台阶下跪下:“少夫人,小的御下不严,连小的也没想到会有如许的事,求少夫人给小的一个机遇。”
那耕户吓到了,赶紧跪下:“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缴了多少就报了多少,不敢多报一个钱。”
夏长富叩首道:“都拿去做了小儿的彩礼钱了,小的原想着,这些事完了就再不做的。”
他也是个聪明人,这第一个耕户呈现而走的流程就想通了这事理,少夫人虽没说甚么,但是人再多了,见狡赖不过了再认错,这几辈子的老脸就更加丢了。
釜底抽薪
他真是吓的汗都下来了。
只是夏长富已经开端有点坐立不安了,他不是笨伯,掌事已久,重新到尾统统环节能够出的题目他都能心知肚明,而郑明珠如许的体例,釜底抽薪,实在极高超。
郑明珠点头,起家进房去了,她筹算给夏长富留一点面子,这小我她临时不想换,他固然是贪了财,但数量未几,从以往的记录和这一次她实地检察来讲,这庄子算是管的井井有条,向来没有出过乱子,耕户们也很佩服他,首要的是,这些耕户能吃得饱穿得暖。
这也并不难,郁云儿忙应了,跟着走出去。
郑明珠便款款的站起来,对郁云儿说:“你既会算账,我这里恰好有差使给你。”
郑明珠看一眼裴国海,却见他坐的稳稳的,一点严峻的模样都没有,不过夏长富这模样了,裴国海也不好表示的过于闲适,便低着头,拿着茶碗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水面的浮茶。
郑明珠现在谁也信不过,心眼又多,早叮嘱人重视着裴国海的动静,免得他传出话去,现在见他老诚恳实坐着,半点不急,非常胸有成竹的模样,便晓得他那边约莫没事。
夏长富说了一个数量,郑明珠心中约莫算了算,约莫是租子的一成,算起来也差未几,晓得这是震慑住了,再不敢扯谎,才说:“这些银子此时叫你们照数儿拿出来,只怕你们也要倾家荡产了,这银子我也不要了,我给你们三年时候,每年过年的时候,你们拿出三分之一,连上裴爷那边儿一起,赐给耕户买面买肉包饺子,做两件新衣服,也算是积善的功德,比上庙里添香油只怕还强些。此后也是这个例,缴银子还是往年的那样数量,只多出来的这一成银子,也都赐给耕户就是了,我别的不要,这里安安稳稳的,没有闹出甚么不平的事来,那就是你做的好了,我天然赏你。”
早在问这个耕户姓名的时候,玛瑙已经翻到了账簿上这耕户缴租这一行,此时听了唱数,玛瑙脆生生的说:“账簿上差了三百七十钱。”
没想到,如许深闺大宅里,娇怯怯的女儿家,竟有如许高超的手腕。
说了好一会儿,翡翠出去回道:“少夫人,有耕户到了。”
夏长富见如许说,不由的大喜过望,哭着叩首道:“少夫人如许宽弘大量,小的再无地自容了,那里还敢劳少夫人赏,少夫人存候心,小的便是肝脑涂地,也替少夫人把这庄子看严实了,再不要少夫人操一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