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就笑,“你还记得初卖猫爪儿菜时,虎台县里那家收菜的非论多少都两文一斤收,我们还猜不明白这家要这么多鲜猫爪儿菜做甚么?如果晒干,虎台县里哪有农家的场院?并且也不划算呀?现在不想我们也做起这项买卖了!”
“钱我不会少给,但是我只能给我应当给的。”宁婉将方才写好的一篇帐放在他们面前,“我要两千斤一等的猫爪儿菜,你们送的菜重新分拣后只要一千二百斤,是以我只能给你们一千二百斤的钱,至于剩下不敷八百斤二等三等的菜我不要,你们都拉归去,如何措置我不管。另有,昨晚大师拣了一夜的菜,每人我要发二百钱的人为,就是石头也有,这个钱我要从那一千二百斤的菜钱内里扣下;小柳迟误了一天工夫给我送菜,他的人为另有骡车的钱也要扣;最后就是大姑和大姐因为帮手拣菜在面食上都赔的钱也要扣,你们看看这帐是不是都对?诺,这是剩下的二十个钱。”
“我感觉是我娘最喜好听你夸她做的菜好吃了!”
小柳吐了吐舌头,“我有那么馋吗?”
小柳听了非常不满,“莫掌柜,那我们就比比看吧!”
“那是当然了,已经有几拨客商订了呢,只等猫爪菜下去他们就来取。你只等着我动静送货就行。”
“那就听你的,”宁清也预感到不大妙,只得把丈夫找来了。刘五郎进门就笑着说:“小姨子,此次的猫爪菜拣得不好,我们就少要些钱吧。”
恰是,辽东盛产山货,大师反倒不把它们当作太好的东西,也卖不上高价,但是送出去后就不一样了,看那些客商明显都是挣到了钱的。小柳就又说:“我想着,或许新奇的蘑菇也能用盐渍了卖出去?”
但是宁清还是越来超出份,特别是到了瓜坡镇以后,她和刘五郎的确把分店当作他们两人的了,不但改了一半做日杂,还绕过德聚丰悄悄往虎台县安平卫里直接送货收钱。到了明天这步,也是必定的,她纵是内心也有些难过却一点也不悔怨。
“看来卖得不错啊!”
“那好,你们在三天内把铺子给我腾出来!”
看着二女儿和半子套了骡车头也不回地走了,于氏的眼泪就含在眼圈里,“婉儿,要么清儿的钱我替她赔吧?”
“本年气候暖得晚,以是我也没急着下酱,只怕这酱发不起来。”于氏笑着说:“一则明天热,再一则明天是二十八,正合一个‘发’字。”
是以眼下宁婉神采安静,“小柳,你把这八百斤山菜拉回柳枝镇晒干吧。”又叫了常日里很不错的一个伴计莫勇,“我派你去瓜坡镇当掌柜,你能行吗?”
宁婉就说:“吃过饭再走吧,我娘见你来了已经去买好吃的了。”
宁婉看着二姐,心机就有些飘忽,宁清换上了来时穿的大红衣裳——还是她结婚时的嫁衣呢,她每逢出门或有甚么大事时都会穿戴这身衣裳,当然现在放出来很多,因为她一向在胖,幸亏当初做衣裳时留了充足的余份儿。衣裳保管得很不错,看起来与新的相差未几,还是红亮亮光闪闪的,衬着宁明净晳的脸,本应当有非常的喜气,但现在却透出几用心虚,正与宁清抬高了的调子一样。宁婉就叹了一口气说:“把二姐夫也找来,我们劈面把帐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