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就叹道:“先前家里穷,你们几个孩子谁也没有金锁银锁的,现在石头命好,才生下来没几个月,竟有了一把大银锁!”
宁婉就笑,“做刨花水的刨花最好是榆木的,其次也如果桃木的,松木不成的。”她在赵家时见赵太太每日梳头都要用刨花水的,内里又加了几样药材,不但头发一点也不起毛,并且赵太太当年有难事时生的白发厥后又变黑了归去呢,俄然便想着给娘弄些刨花水梳头。
端了刨花水去找于氏,“娘,我帮你梳梳头。”
宁婉只当她来闲逛,且她手中又忙着,便只出来送了一碗茶就罢了。过了一会儿,娘送七嫂子走,便喊:“婉儿,你七嫂子走了,你过来送送!”宁婉便从速笑着陪娘送到了门前。
于氏在一旁听了道:“你爹那里会买?不如等过年前你和你爹一起去虎台县一趟,趁便把家里的年货也购置了。”
宁婉就用心问:“爹,你可看出我和娘用刨花水梳头了?”
“都砸开取了仁卖。”如果直接把山核桃送到虎台县里当然也能卖掉,但是运送费事又卖不上价,还来如辛苦些取出山核桃仁,再按仁的完整水平分红几等卖出去,除了人为还能多赚一倍。宁婉就笑,“这两天我们家正要请人帮手呢,七嫂子如果情愿也来吧。”
酒楼里要的并未几,毕竟他们就是夏季里也要买在暖屋里种出的新奇菜。倒是走了几家铺子都看中了要留,父女两个比较了一下,终究还是卖到了收宁家干猫爪儿菜的那家,他们给的价最高,要的量也大,是以又定下过几日再送。
“现在离购置年货还早呢,”宁婉想了想说:“不过我也正要去一次虎台县,我们家里这些干菜也该卖出去了。”
七嫂子吃着榛子便又问宁婉:“这么多山核桃,你们家可如何弄?”
七嫂子却停在她一旁,去看大盆里的榛子,“选榛子呢?”
于氏用手抚了抚头发,又拿女儿塞到她手中的靶镜照了照,“常日里哪有工夫弄这些,家里活儿还忙不过来呢,再戴根金钗还不得让石头揪下去!”固然都是抱怨的话,但一张脸还是笑开了。
先前宁婉晒干菜时,宁梁和于氏另有些担忧,但是入秋后家里变着花腔做了几次干菜,两人早都感觉这干菜必然能卖出去,并且毕竟几近没有本钱,非论卖价多少都是白挣来的钱。
宁梁回家时就见娘俩儿都变了样,看看这个再看看阿谁,便一面喝着水一面笑了。
出了铺子,宁梁就满脸忧色地说:“先前并不晓得,本来甚么都能挣钱,只说你们几个小女子,无事时切切洗洗晒晒的,现在竟也换了这些钱归去。另有那些炒货,不想竟这么值钱,都比肉贵了!大师还抢着要。”只送了一次货,他的搭裢里便装了几块银子,内心的高兴如何也袒护不住。
常日娘也这般梳头,只是用了刨花水公然不一样,本来毛起来的碎发都伏贴下去了,又显得头发更加乌黑,只是光溜溜的乌发还似缺了点甚么。宁婉就有些悔怨,“当初那根金钗如果不卖了,现在给娘插上应当再都雅不过了!”
宁婉听了声便停了手笑,“七嫂子来了,从速进屋里坐。”
先前宁婉每提及要分开三家村的话,宁梁都不接话,他实在还是不肯意的,但是明天乍听了这话却“嗯”了一声,内心更加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