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杨悄悄推开门,福了福身子道:“蜜斯,老爷有请。”
苏哲远提起了少时的几件事,而后说道:“自及笄今后,那些宴请你能推就推,可前阵子的茂春园诗会你却去了。你去的第二日,那工部的右侍郎本来当得好好的,官位就给撸了下去,我也得守着你母亲哪儿都不去。末儿你说,这此中如果没有你的手笔,为父会信么?”
这模样天子看着很对劲,一对劲就御笔亲赐“镇国公”,秉承五代。丁大将军也很对劲,可丁小公子不对劲了。
所告名头则是私置外室,还放纵外室之子在外欺男霸女,子不教,父之过,不修身不齐家,桩桩件件列出来,这右侍郎的乌纱帽当场便给一撸到底,直接回家种田去了。
这带点香艳味的事情一出,就连街面上喝花酒的都少了很多。至于那些真正置了外宅的,更是开端循分守己起来,窝在府中不出,恐怕再让御史那帮整天闲着没事的抓住把柄,丢了乌纱帽。世上的男人能够一个接一个地换着女人,但出息丢了可就找不返来了。
“父亲,您找我。”
苏哲远看起来竟然不活力,还伸出右手悄悄拍了拍苏妍的肩膀:“只是后院女子不得干与政事,对你将来恐有关碍。此事为父已经帮你收好尾巴,你今后切勿再如此作为了。”
丁大将军倒也光棍,直接就将运营了大半年的军权给交了上去,一点都不恋栈。
“父亲何出此言?”
至此,这苏妍的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再无贰言。
苏妍忍不住蹙眉,苏哲远可不是那种喜好拉着孩子说些家长里短的碎嘴之人,本日特地将她叫来外书房,必定是有事。
“御史丞刘牧年幼时曾接受过老宁国公的帮助,这桩旧事极其隐蔽,晓得此事的不超越五人。”苏哲远笑了声:“若不是岳母派去传话的小厮口风不严,泄了出来,我一时还真遐想不到末儿你身上。我公然有一个好女儿,不脱手则已,一脱手就是雷霆。妙!妙!妙!这招敲山震虎用得太妙!”
礼部尚书苏哲远也不例外。也不再去亲香内里的那对母女,日日一下朝就返来,扮演二十四孝好家长,乃至连之前苏妍说定的二选一都不提了。
“只是我从未想到,末儿竟然如此无能。”
这么日日斗法,将军府里每日传来的拆墙打斗声让左邻右手都听了个饱,权当作了笑话往别传,乃至于也成了这高雅上京的一大希奇事了。
这日。
苏哲远的书房陈列简朴,正对门是一张紫檀木长桌,长桌上一方四方澄心端砚,调好了崖州上好墨粉,纸张上墨迹未干,明显之前还在提笔办公。
苏哲远正对着窗远眺,听到苏妍进门的声音便转过身来。
苏妍低头不语。
苏妍愣了愣,半晌才挂起笑道:“父亲如何笃定是女儿脱手?”
只要他们本身晓得了。
间隔之前已颠末端半月,苏妍在小书房方才写完两行字,门外便传来了“笃笃笃”的拍门声。她将羊毫笔悄悄放在架子上,才昂首道:“何事?”
苏哲远最不耐看她和顺小意地堕泪,以为都是假装,烦躁地拧了拧眉心,挥挥手:“末儿,把你母亲带归去。”
苏妍愣了。
宁秋泪流满面。
绿杨先服侍着苏妍将感染了些墨点的外袍脱下,又将一同带来的月白缂丝长袍穿上,叫衣袍交给身后的小丫环,便跟着苏妍仓促地往外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