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垂下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这丁小公子向来不爱动剑，却早有传言说其用剑神乎其神，本日终究要见到了，个个更是跟打了鸡血似的。
红袖笑了一声，利落地走到近前：“公子可要盥洗了？”
沈相发展了两步，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才撑着额道：“若你实在放不下，也不是不成。苏哲远那厮另有个养在外的，为父与他十足气，让大娘子假作那小妇养的，偷偷纳了出去就是了。”
丁漠垂眼：“父亲，出剑无回，儿子都忍了这么多天了！”
仆人们相互看了看，眼里不由起了跃跃欲试的镇静。他们这些人自幼修习丁家家传技艺，在疆场上个个都能以一敌十，是跟着丁大将军身经百战过来的。就算是镇国公，面对这他们的守势怕也对峙不下来。
丁大将军顿时跳了起来：“兔崽子！谁让你脱手那么重！”一边叫过在中间看戏的家仆们，叫上府里长年养着的军医前来医治。
红袖冷眼等着看绿招受挫，公然沈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长袖一挥，绿招刹时便被一道掌风推得老远，连身材都没打仗。
剑在丁漠手中，仿佛俄然有了生命，点、击、挑、抹，信手拈来，举重若轻，可非论袭来的是山岳还是河道，都被一击而退，再无反击之力。
“噗噗噗――”几近不到十息，本来还信心满满的仆人们纷繁落在了地上，按动手哀哀互换。伤的，竟然都是左臂同一寸。入骨三分，血还在汩汩流。
“儿，儿……情愿。”沈誉闭眼道。
“笑话！打断牙齿连着筋！他苏哲远要不是为了跟宁国公抛清，如何会亲身揭露着一重重一桩桩的事？那苏大娘子但是留着宁府的一脉血，你要娶了她，圣上怕她挟恨吹了你的枕头风，如何还敢重用你？就是老子我，也要吃了挂落！”
“只要你娶了那苏大娘子，这平生，只要龙椅上那一名坐着，你就别再想有出头之日。你苦读多年，满腹经纶，莫非都想为了一女子竟皆付诸东流？”
“宁国公府出事，与她何干？上瑜有言，罪不及出嫁女，何况是外孙女？怎就不可了？何况我与她，另有儿时交谊。”
丁大将军常日里咋咋呼呼的，唯独对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儿子把稳又把稳。
沈誉抿了抿嘴，不甘道：“父亲还未听一听儿的要求，如何就晓得不可了？”
红袖迷惑地昂首看，本日究竟是产生了何事？公子竟然连最首要的盥洗都忘了？
这剑，已不纯真是剑，而构成了玄之又玄的一种“势”。
绿招的一张俏脸刹时涨得通红。
绿招讨了个败兴，正要走开，却闻声一夜未开的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沈誉昂首，内心有些松动：“可……她会情愿么？苏伯父，会情愿么？”
沈相一把站了起来，手掌悄悄拍着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你但是我儿子，内心想甚么我岂能不知？苏府名花是娇，可……”
“你敢？！”
“当今是圣明之君，你立了这么大功绩，他如果动你，岂不是让朝野高低寒心？至于儿子，当不当官，都不大抵紧，归正有父亲您养着。”丁漠挥挥手，满不在乎道。
“你情愿，我不肯意！”沈相气急，一把举起几上的著尺要打下来，举了半天还是式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