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她也懂。
傅贰心中微酸,脚步顿了顿,又重新往外走去。她本来筹算是直接回门的,可俄然又不想了,这天下……这么冷。
傅青渊境地不太够,还看不明白傅灵佩这是升阶之像,只觉得女儿是在与那姓沈的在对峙过程中受伤了,连族里的事都没心机管,只仓促安排功德,将护族大阵开启,名曰“等真君静修完再做决定”,便干脆利落地撂开手不管了。
“她么?”傅灵佩挖苦地笑了笑:“天然是该坐立不安了。且不提她,那两个外来的金丹修士呢,可曾扣下?”
“母亲多虑了。”傅灵佩扬起眉,跟着她话音落,脸上逼人的艳光垂垂收起,仿佛是奇异的再造之术,脸还是那张脸,并未用任何障眼法,仍然极美,却少了那动听心魄的招摇。
“哦。”
傅灵佩声音冷厉,吓了在外等待的傅漕一跳,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真君这般不悦的声音。
世人千千万,长相类似者用筛子筛一筛也能找出很多对,但为明显有些人面孔类似,有的泯然世人,有的却鹤立鸡群?就比如明显用的是同一具身材,为何傅灵飞穿戴那具皮郛就如柔若丁香,楚楚不幸,而秦绵却灿似朝霞,开畅阳光?
空中夜风远没有在空中之时的和顺,以一种更寒更凛冽的姿势试图沁入她的肌理。可她却感觉变态的镇静和痛快,搁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究被搬开,她忍不住长舒了口气。
“你莫看青艋常日里看着不甚靠谱,实在手头之事常常都措置得很有层次,因势利导也做得最纯熟,一手刑讯之法傅家更无人出其右。”
傅灵佩将神识收回,叹了口气。
傅灵佩沉吟半晌,未作反对,只道:“如此。”便也将此事揭过了。
“父亲,该舍,还是要舍。我玄东傅家历经断代,好不轻易重新生长至此,可这点根底,如何跟那边斗?当初我们那一支还是嫡脉,不也被斗得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这么多年来,此消彼长,便是再回,不也还是重蹈复辙?”
傅灵佩发笑,用过刑也不怕。便是真的沧澜傅家派来又如何?家主手令,此前不拿,现在才拿出来,便失了功效了。何况看着……也没安美意。
“甚好。”傅灵佩嘴角含笑,“不过,现在父亲应当不再是族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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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父亲也这般活泼了,真好。
傅青渊却“好好好”地叫了起来。他境地再是不敷,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傅灵佩浑身灵力还鼓荡不平,未近前便有威压临身之感,看起来她已是死力收敛了,必是又升一阶——元婴中期!
“确切如此。”
傅程熹冷静退下,仿佛已经适应了他凡人的身份。
当日女儿只留了一句闭关,两人便一向心胸惴惴,担忧到了现在。
而这神变之术,对本身本身的精气神毫无影响,乃至因常日需常常收敛,有不时清心、核阅之效,对修士便有消灭心魔之效。
接下来,再将最后一事处理,她就该去归一看一看了,看看那朋友,到底在乱来甚么,如何就整出个红袖添香来?
七日出关。
傅灵佩将这神变之术略略讲了遍,见两人仍然一脸懵懂,便知这小术虽简朴,可包含的一丝义理在实施过程中,低阶修士还是没法贯穿的,便也丢开,筹算等父母到了元婴再传授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