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子暗沟里翻了船,立即便明白过来,之前的分歧,乃至这两人的金丹修为亦是假的,亏他们埋没得太好——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粗心。
大繁若简,大巧不工。傅灵佩的剑,平平无奇,但包含着天阶上品的清灵火,其破防之能的确是百发百中。傅心绫的粉色宫纱很快就破褴褛烂,尽是褴褛了。
丁一凝着脸,表情沉重,却还是忒损地丢了句:“老妖婆,你躲在乌龟壳里不出来,可真是……丢了你傅家人的脸面。”
她悄悄伸手一拂,宫纱“撕拉”一声,竟被分作了两段,不由“咦”了一声。在瞥见紫剑的目光便凝重起来,再不敢掉以轻心。不料身后传来一道庞大的冲力,傅灵佩的身影一闪而没,从一剑化刺为拍,直接撞着她便如炮弹普通往岛上飞速堕下,砸出一道深坑。
傅心绫的粉色宫纱真的成了破布,人被这惊天一剑劈成了两半,再不得生还。
一会儿,琴音垂垂消逝,被断绝了出来。丁一这才昂首,一双白眼仁儿已然充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静疏,还记得在暗盘那一次么?”
浑身被直接灌入的灵力撑得难受,一双手青筋直爆,仿佛有无穷的力量需求宣泄出来。傅灵佩知机不成失,顺手一招,从一剑蓦地暴涨,以劈山之势往下落,全部浮岛都被照得夺目。
傅灵佩一剑不成,再生一剑,从一剑行云流水,在她结婴以后,还未曾有过这般畅快淋漓地打斗。
傅心绫越打越憋屈。
傅家本来都在倾圮禁地盘桓的族人都看到了那惊天一剑,傅心原心惊——不知是哪位大修士在傅家四周打斗?这般剑势,看起来倒是陌生。
傅心绫气了个半死,这也是她一向不肯用这铜钟的原因,不由冷冷道,“放心,死人,是不会胡说的。”
究竟傅心绫是何时发明他们的,又为何伶仃尾随,被困阵中也不见联络傅家之人?
傅灵佩吁了口气,身上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从化神前期跌完工了元婴中期。这一剑,几近是合她与阵法之力,乃至她再无余力,不由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顾及形象了。
丁一五指伸屈,落地一抓,另三阵盘也落入掌中,啪啪啪三下,重新构成了一个庞大的阵盘。他落在阵盘之上,以己为阵眼,往下便是一掌,大地浮动,灵力卷成一个庞大的旋涡,往阵心灌,而后化作一道长虹,直接从傅灵佩天灵盖灌入。
她手头有一套,丁一手头亦留有一套。
以示敌以弱,两厢夹攻之策,将化神修士生生逼入了阵中。
傅灵佩看得心焦,却不敢打搅。
傅心绫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重得她几近弹不下去。还未及反应,白光便几近将她埋没,昔日里无坚不摧的铜钟竟然像片脆纸,就这么破了。
这七锁阵盘,有七重阵,生、死、幻、缠、重、叠、减,相互感化,相互依存,若没法一力破七,那便只能束手无策。即便是化神修士来,没有充足的力量,也没法破开,能力极大。
哔哔啵啵的灵音破空之声响起,两人立时将耳朵掩住——竟是音攻。
他天生五感善于旁人,何况这傅心绫的重视力全在他身上,又有明世境示警,早在出傅家之时便有了警戒,只一向哑忍不发,直到此地。
直把傅心绫气了个仰倒,脸都青了,不料傅灵佩还在火上浇油,“墨涟前辈,您……多虑了,便是我再寒酸再浅显,总还是年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