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饭又吃了药,然后把饭碗泡在锅里,余下的米饭盛在洁净的碗里,明儿早上煮泡饭吃。
他爹虽不像他娘那么死要面子又嫌贫爱富,不过为了把他调回都城,再三来电报叮咛,不准他节外生枝、要求他务必低调。
临睡前想想不放心,摸黑到灶房找了把锈迹斑斑的镰刀,放在枕头底下傍身。
“我倒是有个主张。”舒建强眸子子一转,靠近婆媳俩,叽里咕噜咬了一阵耳朵。
“娘,俺家那屋决不能给那死丫头!”舒建强恨声道,“大哥这屋子也不能给!”
清苓感慨了几句,吐出一口浊气,盛饭开动。
山葡萄有点多,明儿提两串送大队书|记以及家住山脚的那位婶子。这两人今儿帮她最多。其别人的恩典她也记在心上,等有才气了再一一还。
再者人参这东西好是好,可新奇的不易保存,炮制又费工夫,她伤着胳膊,连照顾自个儿都困难,可没那精力服侍草药。
擦完澡,清苓舒畅地吐了口气,换下的脏裤子扔进木盆,待明儿天亮了再用左手渐渐搓洗。
清苓七年没碰农活了,做起来有点手生。熟谙了一会儿才又垂垂找回了小时候的利索感。往灶膛里添了块柴禾,锅里蒸上米饭,就着灶膛口的火光擦起澡。
“可书|记不是说了,明儿必须给他个准信,到底是置换还是搬归去……”刘巧翠撅着嘴提示。
他妈是地隧道道的都城人,向来不耐烦和乡间人攀亲扯故,如果晓得他喜好上了个乡间妹,指不定会如何闹呢。
灶台上的汤罐里还剩很多热水,清苓舀了几瓢到木桶里,往里丢了几朵下山时顺手摘的金银花,提进卧房把席子、床笫来回擦了两遍。
林杨仰天望了会儿稀少的星月,幽幽叹了口气,侧头对紧跟着她的许丹说:“不早了,归去睡吧。我先送你回住处。”
“哎!”许丹欢畅地应到。
想到就做。舒家老屋的灶房里有个缺了口的大木盆,她把木盆拖到灶旁,先舀了几瓢净水,洗洁净木盆,再往里添热水。一瓢热水、一瓢凉水掺着添,待锅里的热水舀得差未几了。
舒老太“啪”地拍桌,阴沉着脸道:“他一个外人,还管起俺们家的屋里事来了。俺就是不换,也不搬,他能拿俺咋地?”
她这会儿正和一锅热水斗争呢。
舒老太本就不乐意拿老屋的屋子贴大儿的养女,这一听,内心更来气:“不给!谁说要给那死丫头了!她想得美!”
舒盈芳自打养父母归天,还没有端庄吃过一顿饱饭。固然她勤奋、无能,挣到的工分、分得的口粮充足赡养她本身,可恰好生就一副软弱性子,被舒家人如许那样的磋磨、搜刮,都不敢抵挡。宁肯本身吃稀粥、掘野菜,乃至欠乡亲们情面,也不敢问舒家人讨。
书|记俩口儿走之前给她起了火,空锅子要烧坏,又不肯定她是要蒸饭还是上面糊,是以往锅里添了几瓢水。现在水开了,清苓真想泡个舒舒畅服的大澡。无法胳膊吊着夹板,澡是泡不成了,擦个身子也好啊。山上山下跑了一天,又折腾了那么多事,身上的汗干了湿、湿了干,臭的她自个儿都受不了。
明儿能不能把养父母的屋子要返来,还是个未知数。不过依舒老太的脾气,不管是退房还是置换,必定会闹上一场。以是还是早点歇息、养精蓄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