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小曲儿踱进灶房问媳妇儿:“那小子送来的兔肉你筹算咋烧?”
“还能咋烧?酱油焖炖呗。”邓梅系着围裙在灶前忙活,没转头地问,“刚子走了?真不留他用饭啊?”
“哟嘿!刚子啊,快出去坐。”茂发新绞干毛巾缓慢地擦了擦身子,进屋换了条裤衩,背心拿在手上,赤着膊出来了,“咋地?上叔家还拎东西啊?”
……
“是吗?那倒是个故意的孩子。向老如果还活着,很多欣喜啊。”邓梅感慨了一番,蓦地想到甚么,拉过茂发新奥秘兮兮地说,“哎你说,刚子在外边有工具没?如果没的话,把盈芳先容给他咋样?那丫头不小了,过年有十八了吧?我十八那会儿啊,老迈都学走路了……”
“不了婶子,张爷爷那边还等着我开饭呢。我就是送点肉过来,给你和叔打打牙祭。”
“荣新叔。”向刚提着兔子腿和山鸡肉迈出去。
“好好好,都听你的。”茂发新伸长脖子看锅里,“火够旺了吧?兔肉啥时焖熟啊?”
向刚笑着把分量相对重的那份兔肉和山鸡递给茂发新:“今儿上了趟山,偶然中逮到的,分点给叔婶尝尝。”
“嗯。”向刚应道,“要没不测,月尾才走。”
“去去去!就这点米要啥粮票!你小子膈应我哪!从速地走吧,晓得你另有别家要走。”说着,茂发新踹了向刚一脚,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别的那份兔肉和山鸡。
向刚一本端庄地拱拱手:“感谢叔!那我就不客气了。转头我带着粮票来提粮。”
邓梅好笑不已:“瞧你那馋样!”
“问定见能够,但别把盈芳的名字流暴露去。小女人脸皮薄,禁不住你们大男人挂嘴上。”邓梅不放心肠叮咛,唯恐丈夫美意办好事。
“有!如何没有!”茂发新言之凿凿隧道,“月圆夜狼嚎声响着咧。不信过几天就是月中了,你亲耳听听。对了,军队真给你放长假了?能住几天?”
再说冯七顺,名叫七顺,内心却不爽、不顺得很。
邓梅听到动静,仓促从灶房出来看了一下,见是向刚,欣喜地“哟”了声:“是刚子啊!婶子正做饭呢,号召不周啊!先跟你叔聊,一会儿开饭了陪你叔喝俩盅。”
邓梅瞪了他一眼:“亏你还是书|记呢,一点也不体贴底下的社员。她爹娘如果还在,确切轮不到我们操心。可现在你也看到了,她小叔一家那德行,能不欺负她就不错了。舒老太也一心帮衬着小儿子,张口杜口‘捡来的丫头’,你说还能希冀谁?”
“嘿嘿嘿……”
“那确切很长的假了。”茂发新揣摩了下说,“一会儿走的时候提二十斤大米归去,不敷吃了再来问叔拿。老张老俩口这两年不下地了,口粮指定紧巴,可别把他家吃空咯。”最后一句话纯属打趣。
送走向刚,茂发新吸着鼻子嗅了嗅灶房传来的肉香,不愧是山里跑的野味,真香啊!
走在村道上的向刚,忽觉耳朵一阵发烫,伸手捏了捏,依着老大夫先前指给他的线路,前去社长冯七顺家。
如何说也是一社社长,撇开茂发新阿谁呆板小老头儿,全部雁栖大队理应归他说了算才对,可底下两名出产队长总不听他的安排,他说今儿摘棉花,出产队长却说不到火候,最后改犁地;他说抢收累死人、收完了歇息几天再插秧吧,出产队长又说七八月的天说变就变,还是趁早把秧苗插了、稻谷离穗晒干入库了才放心……得!啥事都你们几个说了算,要老子到底干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