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看了眼馍筐,内里另有俩菜团子,两个玉米红薯面做的二合面馒头。每回用饭都如许,杜念和周秀兰吃菜团子,他们却吃二合面。杜念把菜团子塞到周秀兰手里,伸手去馍筐里捡出一个二合面馒头。杜老太太眼尖地一把夺下馒头,用筷子头在她手上狠狠敲了一下,手背当即肿起两道筷子印。
谢晓康话音刚落就被他/妈往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恍忽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她早上叫杜蓉蓉起床用饭,杜蓉蓉顶着一头鸟窝一样的发型睡醒昏黄地朝她兜头兜脸的泼了一碗凉水,大夏季的她冻的瑟瑟颤栗,却没有一件能够替代的衣服。
杜念想说,并非是她父母瞧不起他,而是他们向来只会当她是东西,是棋子,却没有一日当她是女儿!
杜老太太端起锅,给杜老爷子,杜长贵,杜秋梅和钱华/英各盛了一勺子,给杜蓉蓉和杜强强一人半碗,剩下的都一点不剩地刮到本身碗里。
“要给你的给她,我们家没余粮养黑五类的种。”杜老太太冷冷道。
是她的亲妈周秀兰。
周秀兰一听眼泪又止不住地哗哗流,害怕地看着门外,就是不敢哭出声:“你掉进水池溺了水,快别说那么多了,快起来用饭,他们都快吃完了,再不去就把我们那份给吃了,你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再不吃身材撑不住。”
杜念咬了一口,菜团子是用一点点玉米面加野菜做成的。野菜又干又涩还微微带点苦,玉米面是全部玉米棒子磨成的粉,吃起来特别拉嗓子。
杜蓉蓉的丈夫汤卫东是杜念之前的恋人,家世好,学历高,还是个小有胜利的富商,自从在杜蓉蓉和汤卫东的设想下杜念被梁文山强/奸后。汤卫东也就顺理成章地和杜蓉蓉走到了一块。
杜蓉蓉和杜强强七嘴八舌地跟着骂:“你听奶奶说了没有,她还不如只鸡。”
杜念顿时委曲地大哭起来,边哭边嚎:“我掉进水池差点死掉,醒了奶奶也不给我用饭,我两天没用饭了,我饿,我要用饭。”
“你瞎扯,看我不撕了你那b嘴。”杜秋梅虎着脸,上来就拧,周秀兰这一挡结健结实地挨了一下。
大师低声细语指指导点的,杜秋梅感觉这都在说她呢,顿时恼了。
杜秋梅长得像她妈,一双吊梢眼总斜斜地看着她们娘儿俩,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动不动就掐杜念一下,杜念上辈子在杜家人的欺负下一辈子也没抬开端来做人过。
大师围过来,七嘴八舌猜都说是杜蓉蓉虎用心把杜念推动水池的。
溺水,1973年7月份?这一年她和杜蓉蓉去水池打猪草,杜蓉蓉趁她不备,从前面把她推动水池那次。
“哈哈哈哈哈!”
“就是,黑五类的贱种,一来咱家就挨上多量|斗,弄的咱家中下贫农的成分都不纯了,真是个扫把星!”说话的是杜念的小姑,杜秋梅。
“看甚么看,小扫把星,还不快给蓉蓉报歉!”杜秋梅甩了个大大的白眼,上来就要拧她。
杜念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在周秀兰的半拖半抱下来到饭桌前。周秀兰畏手畏脚地站着,陪着笑:“爸妈,念儿醒了,给她吃点啥吧。”
杜念也不恼,端起家边的破碗发明内里就小半碗菜糊糊粥,这对于饿了一天一夜的她来讲完整不敷塞牙缝的。她一口喝尽,拿起锅里的勺子想再盛一碗,被杜老太太劈手夺过勺子,喝道:“一天到晚屁活干不好还光想着吃,养只鸡还晓得给我下蛋呢,养你干啥!”